卫知柔冲上来便问:“我们追来晚了,阿初已经跟你分别了?”
卫知光在旁解释道:“知柔一直吵闹着要来给秦婉初他们送行,我无法只好带着她瞒着朱奕瞧瞧追你来了,不过路上遇到了他们。”
他指了指旁边男子,白衣男子轻轻一笑,向秦修然说:“在下宁玉尘,郡河起义军李大人部下,久闻秦将军大名。”
秦修然见对面铜面男收了剑,他便也才收了剑,道:“起义军的人怎么会在我江原地界,李沛之想做什么?”
“与我们大人无关,全是因他想来见一见故人而已,所以路过江原。”宁玉尘指了指铜面男。
秦修然奇怪的看向他,他也终于取下了脸上的铜制面具,露出那张真正与秦修然久违阔别,熟悉之至的脸来。
秦修然在见到谢云昭的这一刻惊愕之至可以想见,他如何敢相信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竟然会是已经死了两年半的谢云昭!
他震惊到无以复加,一时已忘了反应。卫知光在旁边说:“他们两个说与你是旧识,听闻我与你的关系无论如何都要求我带上他们一起来见你。”
“云,云昭?”秦修然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一遍,对了,刚才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一招一式总算让他记起来到底是熟悉在哪里了。
“你真的是云昭?”秦修然伸手抓着他的臂膀,难以置信。
“谢云昭!”卫知光与卫知柔对视了一眼,也是不敢相信,当初这二人只说明自己是起义军部下,与秦修然有旧,见他们对秦修然过往很多事情确实都说得十分准确,卫知光才不疑有他,但却也万万没想到,眼前的铜面男竟然是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已经绝户了的谢氏后人。
夕阳西下,河边的那棵大榕树在纠缠的光影里越发显得挺拔,夏日里的炎炎气息还没在傍晚消散怠尽,稍有动静,丛丛鸟儿从树上惊飞,只是那金黄的夕阳洒在河道之中,微波凌凌里又将金黄搅得稀碎,像极了耀目一地的金子,多美妙。
谢云昭说本来是想惹怒他好让他主动出手的,许久不跟他过招了,就想试试如今谁高谁低,哪成想秦修然这么能受气,硬是不接他的茬,他也只好胡作非为一把了。
河道边,大树下,二人的背影也染上了黄昏特有的光晕,迷迷幻幻,难以较真。
“那场劫难让我们都彻底失去了从前的一切,各种辗转磨难,历经艰险。”秦修然感叹道,“好在老天有眼,你还活着,我们还能再聚,这比任何事情都有意义。”
“那场劫难。”谢云昭苦笑了一声,“一如昨日,一直盘桓于我面前,分秒不曾消散。”
话中的苦与痛,恨与怨,秦修然听得分明。
他看着谢云昭:“没关系,我们会有手刃仇人那一天,这一天也不会太久了。”
谢云昭突然面向秦修然跪了下去,秦修然:“......”
“修然,当初你离开上安时亲手将秦家,将阿初交付于我。你不在京中,我便是两家里唯一能担事的长男,我大言不惭接下一切,可最后却落得......”谢云昭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咽临近眼眶的泪水,“我没有护好秦谢两家,到头来,我谁也没有保护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