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桓的重兵团团围住庄安浅那座茅草屋的时候,沈玉成才惊觉自己漏了行藏,望着崔季桓一身重甲带刀前来,满面寒气,比外头的阴天还要冷上几分。
他怔了怔,显然有些失措了。崔季桓望着他冷笑了一声:“庄荣渊还真是放心啊,居然让你这么个草包保护庄安浅。”
崔季桓和沈玉成,其实都是当初上安城里数上得名号的公子哥,只是沈家式微,崔季桓已经就着武直门兵变摇身为帝前红人,前途一路光明之时,沈玉成还仍闲赋在家,久试不中的他只能成天在上安城里晃荡,人称纨绔子弟,一无是处。
但好歹都是上安城里长大的,年岁也都差不多,那些年也算是在各种风月场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沈玉成自然知道崔季桓是个人物,算他们这一批同龄者里的佼佼者了,他自认硬碰硬不可能是崔季桓的对手。
所以吞咽了一口口水,手心已然冒汗,打死他也没想到这次行动竟然会遇上崔季桓啊,不是说这家伙去了鹿台嘛,便是鹿台行动失败,他也没有这么快回京的道理。
沈玉成是今天一早得到的天启帝被杀于鹿台,崔季桓同党扶幼帝上位的消息,所以他也已经收拾好一切打算今天早上让庄安浅再泡一回寒潭就立刻动身离开,可没想到,崔季桓的脚步会如此之快。
而且他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儿的,沈玉成盯着他,强自镇定:“崔季桓,暴君已经死了,你完全没有道理再效忠上唐吧,又何必非要这时候跟我们对上呢。”
崔季桓偏了一下头,看向坐在旁边正自顾自玩着竹蜻蜓的少女,她显然丝毫没受屋里紧张气氛的干扰,或者说完全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笑了笑:“沈玉成,想不到你倒是成熟了不少嘛,若是换了以往你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吧。”
“你?”沈玉成咬牙,“哼,崔季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你应该知道安浅郡主对我们王爷的重要性,你若是敢动她......”
“如何?”崔季桓拔出刀来,直接架到了沈玉成脖子上,“就你带那么点兵,觉得今天还逃得掉吗?”
“你你,你敢?”
“沈将军......”旁边的庄安浅终于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起身看着二人,“你是谁,我哥说了,在这儿不许拿刀出来。”
崔季桓懒得理会庄安浅,对沈玉成道:“你放心,我不杀你,毕竟我还要留着你回去给庄荣渊和庄清和报信儿,我真的是很期待,当他们知道我手里握着庄安浅这张王牌的时候,会不会一步一步跪到我脚边,求我放过,哈哈哈。”
不过,崔季桓并没有高兴得太久,才禁锢了庄安浅回到府里,便收到急报,八支叛军联盟纠结十几万大军向上安进发,最多五日便能抵达上安,他们以天启帝的人头祭旗,晓喻天下,王朝已覆,崔贼当诛,那阵仗气势如虹,一路破竹而来,无人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