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抢救生命面前，个人的卫生什么的，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没有办法替李晓雅止血，她的生命迹象正在迅速地流失，原本还会哼哼的李晓雅，现在是彻底的失去了力气。

她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跟死了的人没什么两样。

上前去检查她的瞳孔，发现已经开始涣散了。

“这……”

“肾上腺素，快。”

负责的赵医生大声对身边的助理道。

手术室内，医生忙个不停。

手术室外，一边走一边哭，哭了一路还摔了一跤，将脚摔得肿起了老高，都没来得及歇息的刘婆子，终于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手术室外。

看着还在紧闭的手术室门，她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骂！

“李晓雅你这个丧良心的啊，我们刘家怎么对不起你了啊？我们不嫌弃你是知青，不嫌弃你挣的那点工分，连你自己都养不活，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就是指望你给我们老刘家添个一儿半女啊！”

“但是你看看，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啊？你竟然偷偷的跟那走街的郎中，要了那虎狼之药来害我孙儿啊！”

“我可怜的孙儿啊，你连这个世界都没能看到一眼啊，就这样被你亲妈，被李晓雅这个蛇蝎心肠地毒妇给害死了啊，我的孙儿啊……我可怜的孙儿啊！”

刘婆子泣不成声地在手术室外面数落。

手术室里的医生也听到了这动静。

他们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视线落到了手术床上的李晓雅的身上，她的面色依旧是跟死灰一样白，呼吸几乎快要没有了。

“老师，这，还要肾上腺素吗？”

助理在一旁问。

医生看了眼病床上的李晓雅，他迟疑地摇了摇头。

“通知患者家属吧。”

“嗯……”

他们也是尽力了的，但是李晓雅这个太棘手了，他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苏乔他们刚到卫生站这边，就听到了刘婆子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刘宝刚没怎么听得明白，就以为是李晓雅出事了。

他几步跑了进去。

苏乔看了看顾长垣，他们也抬脚跟了上去。

而几乎是在他们走到手术室前的那一刻，手术室的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赵医生带着一脸遗憾地走了出来。

“苏医生？”

她看到苏乔，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苏乔竟然回来了？

“你从京市回来了？”

苏乔嗯了一声，人抬脚走过去：“情况怎么样？”

问的自然是李晓雅！

赵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们的确是真的已经尽力了，但是李晓雅吃下的那个虎狼之药太厉害了，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发育就比一般的孩子大一些，七个多月了，还没入盆。

诸多条件加起来，李晓雅根本就不可能将孩子生下来。

苏乔点了点头。

身为医生，她非常清楚，他们在抢救每一个患者的时候，真的是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了。

但是没办法，他们尽力了，也有抢救不回来的人。

就像是李晓雅这种，阎王决定收她的命，谁也救不了。

哦不，或者说，她这是非要自己作死导致的后果？

就在苏乔跟赵医生说话的时候，刘婆子跟刘宝刚说的话，苏乔也没有错过。

如果说刘婆子说的都是真的，那李晓雅这就是自己找死，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扶着刘婆子的刘宝刚，被他娘的话说得是震惊不已，平时那老实憨厚的脸上，此刻一双眼睛瞪得大大，一张嘴也是微微张开。

很明显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消化他娘说的话。

他娘说，晓雅是自己吃了虎狼药，才将孩子害死的？她这么做是想要干什么？

“不，娘，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晓雅她会这么心狠，那肚子里的也是她的孩子啊！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有什么不能的？你以为我骗你吗？这就是她吃的那个药，我带回来了，我带回来了。”

刘婆子颤抖着手，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包药来，哆嗦着递给了刘宝刚。

“就是这个，那个人说了，昨天有一个七八个月的人跟他买了，我今早在灶房，也看到了一张这样的纸。”

刘婆子指的是今早李晓雅熬药的时候，没烧完的包药的纸，跟她手中还包着药的纸，一模一样！

“你三婶她们也说了，昨天亲眼看到李晓雅这个女人，鬼鬼祟祟地提着一包药回来……”

刘婆子越想越悲痛。

她倒不是为了李晓雅悲痛，而是为了李晓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悲痛！

那可是她的孙子啊，她的大孙子，就这样没了……

“不，我不信，我不相信……”

刘宝刚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双眼猩红地站起来就往手术室里走。

他要问清楚，他要亲口听李晓雅说不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