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吵闹不休,便判你藐视公堂之罪!”
马氏的大哭变成了小声抽泣。
曹安接着道:“此事既然已经上了公堂,本官也接了状纸,便是公案。
除非郡主撤诉,否则本官的判决不容置疑!”
他毕竟是本地父母官,他一发话,胡氏再不甘愿也只能认!
咬牙切齿瞪着安重华道:“不过一桩误会,六郎好歹是你哥哥,你要如何才肯放过他!”
安六郎方才结结实实被打了几板子,此刻哭丧着脸躲在胡氏身后,再也没了昨日的嚣张刻薄。
安重华冷声讥嘲:“昨日四叔父说是误会,今日便惹了四叔母打上门。
今日四叔母也说是误会,明日不知是不是四叔母的父亲要上门了?
一桩小事,我却不胜其烦,不如请知县大人判个干净!”
眼见曹安闻言又是一拍惊堂木,胡氏彻底慌了神:“真真是误会,我发誓再也不会拿这件事来纠缠!
若不然便叫我肠穿肚烂死去!”
心急之下,竟是发了毒誓!
安重华这才缓和了神色:“叔母既然说是误会,那我便按误会来处置。”
她扬了扬手,从云娘手中接过一份清单。
“这本是两家之间的私事,今日既然曹知县在,也好做个见证。”
曹安连连点头。
“六郎住了一段时日,宅子中古董装饰、茶盏桌椅、奇花异草多有损伤。
还请叔母做主替六郎解决才是,总不好你们夫妻二人将我这个晚辈欺负个够,还叫我承受这么大的损失。”
胡氏气急,却不敢反驳。
盖因那单子上桩桩件件写得清楚明白,实打实是安六郎造下的孽。
自己便是不想认,待曹知县清查起来,只会丢更大的脸。
看曹知县蠢蠢欲动的神情,胡氏连忙咬牙道:“好,这些损失我们赔,你只说多少银钱!”
平伯上前道:“老奴在桃城这么多年,这些物件都是老奴一手打理的。
昨日粗粗估算了一下,约莫是一千两的损失。族长夫人放心,这个数额只会少,不会多。”
这么多?
胡氏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她瞪了一眼安四老爷,指望他发句话。
却见他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那搬了安氏祖宗牌位的心虚涌上心头,胡氏心烦意乱,胡乱开口。
“不就是一千两吗,我赔就是了,赔过钱这事就了了!”
说罢便迫不及待打发人回去取。
不多时,府中小厮气喘吁吁地送来了一叠银票。
胡氏亲自接过数了一遍又一遍,才递给安重华,“你可点清楚,别过后再说赔得少了。”
安重华看都不看,直接唤了平伯上前。
两相对比,越发显得胡氏刻薄小气。
曹知县又欣赏了一遍胡氏难看的神色,才拍案总结:
“本官治下,百姓之事无小事,不论身份,不论贫富,只要升堂,本官定会判个公正!”
围观百姓纷纷鼓起掌来,收获一大片叫好。
安四老爷一家人顶着骂声离开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