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华拈起一旁的扇子,瞥到扇面上笨拙的几个字,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再看安四老爷时,忽地不想再说那些不中听的话,便缓和了口气。
“族人为我蒙羞?族长不如说说,如今可是哪个姑娘议亲受阻了?
对方可指名道姓说了是因为我被退亲的缘故?”
安四老爷脸颊涨得更红。
安重华这句话,说是直打七寸也不为过。
这段时日,安氏一族有几个正在说亲的姑娘,为着安氏一族的名声,而被委婉地拒了婚事。
至于具体的原因?
“桃城哪个不知,胡氏女子跟那花楼挂牌子接客的花娘没什么差别。
只能做妾室玩物,当家主母却是难登大雅之堂。更不用说一族的族长夫人了。”
媒人冷嘲热讽的话语,激得族人们日日找到四老爷府上咒骂不止。
不是逼他休妻跟胡氏女断了干系,就是逼他退了族长的位置,再选贤能!
“让以色侍人的妾室玩物充当一族主母,引导族中女子的一言一行,安氏一族丢不起这个人!
若再让胡氏女呆在族长夫人的位置上,胡氏女的今天就是安氏女的明天!”
也是为此,他才迫不及待想让安七娘跟庄飞云搭上关系。
届时他就是皇亲国戚,看那些族人谁还敢指着鼻子让他退位!
他算盘打得响,安重华却也不是傻子,一看他神色,便知安氏如今困境为何而来。
“族长和夫人伉俪情深,不愿夫人做这遗臭万年的罪人,便要想法子将这盆污水泼到我头上来。”
她慢悠悠地摇着扇子。
凉飕飕的风仿佛穿过堂间,直接吹到安四老爷的背上一般,吹得他浑身发凉,心底发寒。
又听安重华凉声一笑,“不知四叔爷哪来的胆子,真叫我佩服。
不若叫我剖开四叔爷的肚子,看一看这颗心,这颗胆,究竟有何不凡?”
话语间透露出的无限森冷寒意,唬得安四老爷浑身发抖,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裤腿间蔓出汩汩腥臊湿意,将地板沾湿一片。
竟是被安重华吓得失禁了。
安重华不屑地将头扭开,直觉有些碍眼。
正要喊人将他赶出去,就见安七娘委屈可怜地跪在她身前,“重华姐姐,别生我爹的气,他都是为了我!”
对待女子,安重华素来都是多上那么几分耐心,更何况,安七娘最近乖巧了许多。
安重华只得又转回头,“罢了,今日你们上门究竟是为了什么,姑且直说吧。
一笔写不出两个安字,大家同宗同族,若有难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安七娘感动地吸了吸鼻子,忙道:“近日族人屡屡上门刁难,言辞中总是侮辱我母亲。
她的确不好,可也是我亲娘,若我能光宗耀祖,他们就不敢羞辱我娘了。
请重华姐姐帮帮我,七娘想去大皇子身边伺候,做皇子侧妃,不,做妾室,也愿意!”
石破天惊一番话,直把安重华震得目瞪口呆。
给庄飞云做妾,就能光宗耀祖?这是什么道理!不过一个即将倒台的皇子而已,也值当他们如此追捧?
更何况,以她跟庄飞云之间势如水火的关系,他们凭什么认为庄飞云会接受安氏一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