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种子是我前所未见之物,就说这番薯,竟然一个月就能种出来,而且有如此高的产量,简直不可思议。二姐是从何处得来的?”
安重华但笑不语,岔开话题道:
“你挑选几个可靠的庄户,先实验一番,若跟着册子上的相差无几,再大片地种下去。快则一月,慢则两月,我便要用到。”
安颖初慎重点头。
如此一来,等北地旱灾发生,粮草的数量也够了。
安重华提起多日的心总算放下。
她好了,庄明盛却不好了。
这夜王兆再度来找庄明盛时,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委婉地拒绝了。
王兆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每日都身子不适,你是女人吗?”
庄明盛被他羞辱得脸色煞白。
其实他早就受不了王兆的粗俗和强横,尤其是和安重华对比之后。
虽然他的强横,当日在他受辱之时为他出气,拉他出沼泽。
可天长日久的相处下,初见时的美好早就被他的自以为是所抹杀。
而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初一个小太监都能欺压的废物皇子了!
他有父皇的赏识,有朝堂职务,有身家显赫的未婚妻,更有安重华似有若无的青睐。
凭什么,他还要遭受王兆的欺压和羞辱。
思及此,他倏地挥开王兆禁锢着他的手臂,和他拉开了距离。
“王兆,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是皇子,是父皇的儿子!”
王兆本是盛怒而来,此刻听这话,脸上逐渐攀上诧异。
“皇子?如今,你倒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是当初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的时候了?”
“放肆!”
庄明盛倏地扬起手臂,划破风声往他脸上扇去。
王兆并未闪躲,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宫殿中响起,一如往日欢好的动静,只两人对峙的情形,却不可同日而语。
见他不闪不避硬挨这一下,庄明盛先是心中一慌,随即生出一股极为强烈的快意!
做小伏低虽然已经是刻入骨子里的本能,可在他心底,他终归是渴望出人头地,扬眉吐气的!
前世安重华见证了他所有的不堪,所以他下令射杀安重华。
今生王兆伴随他走过人生至暗的时刻,以他凉薄寡情的心性,又怎会容忍王兆太久。
安重华的撩拨,不过是为这早就已经燃起的枯柴,再添一把火而已。
说实话,这一巴掌力道不大。
甚至远不如王兆平日训练时磕磕碰碰的伤痛,更不如当日在赏虎宴上,因为与庄明盛厮混误事而被杖责之痛。
可却仿佛有十万根细细密密的针,穿过脸上的那一小块肌肤,顺着血管直往心里扎,扎得他痛不欲生,恨不得一头撞死。
理论上,他应该做点什么,才能缓解此刻的锥心之痛。
可事实上,他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空气一般,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