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之后,苏晚晚对于苏小姐这三个字,莫名的刺耳起来。
这仿佛是一个嘲讽,嘲讽她家宴上的痴心妄想,嘲讽她不知身份的自不量力。
神情是内心的窗口,尤其对于长期观察人的细微表情的刘永光而言,苏晚晚瞬间的不耐烦,都被他收在眼中。
“这里太不安全了,您还是和我回去吧,傅总也很担心您。”林尧没有留意到苏晚晚的情绪,继续说道。
“我也没有被割了脖子,傅总还是担心有必要担心的人吧。”苏晚晚淡淡开口,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失望。
林尧以为,苏晚晚只是单纯担心,立刻开口:“苏青小姐已经被救护车接走了,医生说她没有被伤到要害,没有危险。”
“我就说她死不了,你们一个个紧张得要命,这里才是白白搭上一条人命,你们却看都不看一眼!”苏晚晚说着,语气有些激动起来。
林尧瞥了一眼刚刚开走的运送尸体车子,有些不解道:“这是他自己选的,怨不了任何人啊。苏小姐,你也不必自责的。”
见说不通,苏晚晚微微摇了摇头,正想说自己要静一静,让林尧先走。
“这位先生,我是负责这个片区的民警,现在要给苏晚晚女士做一个笔录,还请你回避一下。”刘永光开口道。
林尧有些意外:“她只是围观看了一眼而已,这也要做笔录?”
“对,她是刚才那个嫌疑人临死前最后一个对话的人,当然要做的。”刘永光说着,煞有介事拿出了执法记录仪,又掏出了笔记本和笔,“苏晚晚女士,请到这边来。”
林尧远远看着二人离开,心里诸多疑问可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原地等待。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苏晚晚呼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猜测的真相,恐怕很难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了。
“不急,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刘永光将本子捏在手里,看了看前面车水马龙依旧的街道,“就快天黑了,人间还是华灯初上,什么变化都没有。你也不必太介怀了,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意识到刘永光居然是在故意安慰自己,苏晚晚有些意外,她抬起头看向他,忽然发现夕阳下的刘警官,有些刻意回避了自己的目光,脸颊还微微泛红着。
气氛就这样尴尬起来,苏晚晚将身上的毯子拿掉,真心感谢了刘警官:“我真的没事了,你有什么话,等明天我去警局做笔录吧。我还有个朋友在医院,我要去看她。”
接过毯子,刘永光有些意外:“笔录其实也不是非做不可的,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太想和那个人走,所以帮个忙。”
“确实,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谢谢您刘警官。”苏晚晚伸手拦了一辆车,不等林尧那边做出反应,立刻坐了进去。
刘永光不太放心:“你看上去状况不太好,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还是回家休息吧。”
“我真的没事。”苏晚晚淡淡笑了一下,点头别过,吩咐司机一路向医院开去。
司机有些在意,毕竟是从一片警灯里接到的客人,他从后视镜里看了苏晚晚好几眼,直到看见她眼泪滑了下来,才不得不收回了视线。
“小姑娘,失恋了?”司机大叔最后还是没憋住,示意自己后座有纸巾。
摇了摇头,苏晚晚轻声道:“没有,只是有些失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