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盈想要扭开头，却因为下巴被黄芳芳紧紧捏着而根本无法做到，只能垂下眼帘，躲避黄芳芳的视线。

“不要问了……”

“回答我，颜盈！”黄芳芳却毫无怜意，完全无视颜盈那已经带着哭腔的声音，沉声喝道。

“不要逼我！”

“说！”

两人声音越来越高，颜盈的情绪被黄芳芳逼迫到了极限，极速反弹回来，大声尖叫：“是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是我贪恋权势，是我抛夫弃子，是我下贱无耻！一切都是因为我，才弄到今日这般田地，这都是因为我！你满意了吧？！”

心中不断积压的情绪得到了疯狂的宣泄，颜盈终于也彻底失控，大声痛哭了出来。这样一番嚎啕大哭出现在颜盈的身上着实是让人有些吃惊，毕竟就算是在之前目睹绝天惨死的时候，颜盈也只是小声哭泣，哪里像是如今这般失控？

颜盈前后两次哭泣，状态完全不同，并非是因为她不爱自己的儿子，而是因为她把太多的情绪都积压在内心深处了。今日颜盈连番遭受打击，却将一切情绪藏于心中，那些不断累积的情绪就像是混合在一起的氢气和氧气一样，表面看来没有大碍，但是一旦被点燃，爆发出来的威力绝对是可怕的。

与其让这情绪不断堆积，日后成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隐形炸弹，黄芳芳还不如提前将它引爆！

氢气和氧气混合燃烧会产生水，那些水，大概就是颜盈的眼泪吧。

颜盈嚎啕大哭，黄芳芳伸手想要搂住颜盈，颜盈却异常激烈地挣扎，双手不断抓挠挥打，完全就像是个泼妇模样，一点都没有先前那种气质高雅的贵妇姿态。

黄芳芳不顾颜盈的挣扎，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一边轻抚着她的长发，一边拍打着那洁白的背脊，口中不断道：“哭吧……哭出来就没事……痛痛快快地哭吧……”

颜盈的情绪完全失控，哪里还能听进黄芳芳的话，双手乱挥，不断去抓黄芳芳的身体。黄芳芳不想她弄伤了指甲，主动放松了身体的强度，就连破军那等高手都未能对黄芳芳的身体造成任何损伤，如今却被颜盈轻易抓出了数十道的血痕来，一时间黄芳芳背上纵横交错，写上楚河汉界的话都只能直接变作一块棋盘了。

时间有着神奇的力量，总是能冲淡一切东西。

颜盈痛哭了一阵，情绪总算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初时的痛哭变成了小声的哭泣，之后变成了哽咽，最后只剩下一些淡淡的抽噎。

黄芳芳放开颜盈，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冷静下来了？”

颜盈用那双哭得像是核桃一样的眼睛瞪了黄芳芳一眼，却没有说话，黄芳芳不禁笑道：“不用那么瞪我吧，我也是为了你好而已，要是像你之前那样，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会支撑不住的。”

“我……撑不撑得住……与……与你何干？”

“我说过，我有一点喜欢你了，我绝对不允许你出现什么差错。至少，在我对你感到厌烦之前，你都必须活得开开心心的，陪在我的身边！”

“你……你这占有欲真是疯狂！不只是身体，连心也想要完全占有吗？！”

“不错，这也是我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黄芳芳又一次捏住了颜盈的下巴，双眼燃烧着一股几乎要喷薄出来的强烈占有欲，凑过头去，轻轻吻去了颜盈面上的泪痕。

颜盈明明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时候被黄芳芳吻上面颊却突然感到有些害羞，似是因为黄芳芳那过于强烈的占有欲，让颜盈这等女子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仍挂着泪珠的睫毛经不住地颤动。

“我知道你今日很伤心，不过放心吧，我会将你的心再度填满的。”说完俯下身去，上演一树梨花压海棠。

“呜……”颜盈紧咬着牙，半晌才缓过劲来，“你就是这样填满我的心的？！”

“有什么不好吗？”黄芳芳低头辛勤‘劳作’起来，“我觉得这是消除我们俩之间隔阂的最好办法，你说是吗，颜盈？”

颜盈咬着手指，强忍着不发出声音。黄芳芳伸手抓住颜盈的双手往两边分开，一张脸凑到颜盈面前。一对上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颜盈心中就忍不住一抖。

‘这男人真是要我的命啊！’

恍恍惚惚中，颜盈再度听到黄芳芳的声音：“你说是不是啊，颜盈？”

就像是天性中的服从一样，颜盈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嘴里如梦呓一般吐出一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