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娇娇没想到相公的话这么快应验。
在她刚剪完兔毛,回道庄子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来自陈太太去的请帖,邀请她过几日去赏花宴。
看着那精致还带着芬香的请帖,周娇娇就知道,相公说准了,这些人还真打算在太后生病之时大肆享受。
“唉。”
“怎么,叹什么气?”陆母闲了,给陆承远和陆语莘做虎头鞋,见儿媳妇这般,便问道。
“娘,你说我短短这几天,能请到什么好嬷嬷,来教全家人学礼仪。”
“哼,早跟你说这些东西要抓紧,现在急了吧。”陆母记得她好像去年就说了,这丫头根本不当回事,现在发愁。
活该!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站起身,“我去给你问问廖大娘,她认识的人牙多,说不定就能找到,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买回来还得防着。”
“临时抱佛脚......”陆母嘴上抱怨,动作却快。
药嬷嬷这时候端着水盆进来,听到两人的谈话,“娘子要学礼仪?”
“是啊,过几日有个重要的宴会。”
“娘子若是不嫌弃,我可以教。”
周娇娇动动脖子,默默看她。
她不是不相信药嬷嬷,她只是觉得神奇,这个药嬷嬷,会药理,会算账,会干活,会管家,现在还会礼仪,这种十项全能的人,竟然被她遇到了?
“药嬷嬷,咱认识这么久了,虽然你是自卖,可一个农村老太太,会药理,会管家,勉强说的过去,可你这会礼仪.....”
周娇娇探究的看过去。
“是不是得解释解释?”
“我曾经做了十年的宫女。”
周娇娇僵硬脸。
“然后?”
“二十五岁出宫嫁人,生子,命不好,丈夫儿子儿媳先后去世,就剩下我和妞妞相依为命。”
剩下的就是周娇娇当初知道的了。
原来如此。
陆母看向药嬷嬷,面带同情。
“那为何不说曾是宫女的事?”周娇娇怀疑道。
难道她惹了什么麻烦?
“并未,只是不想带着妞妞深入大宅院,我老了,见得太多了,只想简单过日子,妞妞也还小,我不想她在大宅院过得战战兢兢。”
药嬷嬷很坦然,陆家就很好,人口少,事儿也少,主人家和善,住着也踏实。
她就盼着妞妞过的好,现在这样就很好。
药嬷嬷三言两语带过了她波澜的一生,周娇娇看着这位沉默寡言的老人。
是多么痛的感悟,才能早就如此平和的心态。
她不禁动容。
“药嬷嬷在陆家,你就安安心心的,妞妞会好,你也会很好。”周娇娇不能保证未来什么,但至少这,是她能做到的。
陆君行今日从书院回来,才刚进门,还没走过影壁,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惊呼。
他冷眸一厉,疾行前去。
面前的景象却让他一愣。
“这是作何?”
家中的女子,除了还不会走路的陆语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头顶瓷盘,接力过独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