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不为恶，何以杀之？”

徐长卿呐呐的应了一声，眉头跳动不已，只觉得此时此刻，杨一峰所说如同天地至理一般，但又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擦干额头上滚落下来的冷汗，争辩道：“不对，妖的存在，本身便是恶……”

“荒谬！！！！”

杨一峰猛然暴喝一声，一掌挥出，打出骇人劲风，徐长卿受之不住，身子高高的飞起，远远的落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掌门！”

“掌门……”

“前辈，你做什么！！”

蜀山弟子们皆是疑惑，为什么自己这个刚刚帮蜀山逃过一次大劫的前辈会对自己的掌门动手，虽然他们心中崇拜杨一峰，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家掌门被别人欺负，被别人打。

原本用来封锁空间，防御他人偷袭的三十六天罡剑阵在片刻之间便调转了对手，将杨一峰的身形困住，其中一名弟子大喊道：“前辈，有话好商量，何必动手呢！”

“是啊，您是前辈高人，我们蜀山都承了您的恩德，要是蜀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前辈，前辈直说便是……”

蜀山弟子们虽然将杨一峰困住，但他们并没有太过无礼，或者说是不敢太过无礼。

对于将自己身体周围死死封锁住的剑阵之力，杨一峰轻嗤一声，随即双手握紧，在暴喝声中，抬起双手，猛然张开，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了一般，无数的剑气被他反震开去，那天空中布阵的蜀山弟子皆是在反震之力下，哀嚎着从天空中坠落下来。

一时之间，整片天空像是下起了人的雨一样。

杨一峰面色淡然，收敛了自己的气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到徐长卿面前，俯视着他，良久后，才开口道：“长卿，我问你，你现在的寿命有多长？”

对于杨一峰的态度变化，徐长卿大是不解，但杨一峰这么一问，他也只能想了想，说道：“长卿修为低微，做不到长寿仙人，最多……最多也就活上百岁开外……前辈您的意思是？”一边擦拭着自己嘴角的鲜血，徐长卿一边站了起来，疑惑的问道。

“那就算是一百年吧，百年之后，你寿元已尽，自会老去，轮回转世，运气好点，也许会成为神，成为人，运气不好，也许会成为草木禽畜，也有可能成为魔，或是你口中的妖孽，到那时，你可敢跟我说妖孽的存在，本身便是恶？”

杨一峰没有回答徐长卿的话，而是以问作答，接着问道。

“这……”

徐长卿想要反驳，说自己绝对不会成为妖孽，但是，身为蜀山弟子，他自然知晓轮回为何物，也知道轮回之事在于天命，非人力所能做主的，若是自己转世成了妖孽，那到时自己还能这么言之凿凿的说什么妖孽的存在便是恶吗？

那时的自己，恐怕只能听着别人，将这句话说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