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看着她笑着说:“那你就自己留着慢慢喝。”
过了一分钟,徐佳问:“你以前在哪个国家留学?”
“在美国上完中学,然后在法国读大学。”
徐佳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泛起酒后的红晕,显得有些孩子气。“法国人的浪漫,红酒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唐哲摇晃着酒杯,透过玻璃杯,看到徐佳的脸印在上面。有些变形,像一张稚嫩的儿童画。
“他们浪不浪漫我感觉不出来,不过,红酒确实是个好东西。”
唐哲谈到自己初到法国留学时,初来乍到,一个朋友也没有,感到十分孤独,就经常一个人在塞纳河边散步。
那晚,正当他沐浴在塞纳河畔的夜色里,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一名流浪汉抱着一把小提琴,站在河边,一边喝红酒一边拉琴。琴声掠过平静的河面,传到这位游子的心尖。
唐哲看着这位一身褴褛的流浪汉,被他那股超脱的气质所折服。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听了这场音乐盛宴。
一曲结束,流浪汉向他举杯。用法语对他说:“唯有音乐和美酒才让人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从那天以后,唐哲就开始喝红酒。直到后来遇到这位开酒庄的朋友,他每年都会向对方讨来一酒窖的藏酒。
两人从红酒谈到生活,艺术。每一个话题的转折,唐哲把握得很好。当一个话题被他提及,引起徐佳的兴趣后,在她款款而谈时,唐哲就专心当起了合格的听众。
最后,徐佳惊人发现,唐哲并不如表面那么冷漠。他平易近人,说话风趣幽默,绅士体贴。并且还发现他俩有很多共同之处。比如,都喜欢早上起来先喝咖啡再刷牙,喜欢同一类音乐,喜欢养狗不喜欢养猫。
两人吃完饭,又到海边散步。月光下的大海如此安静,像一个熟睡的婴儿。它轻轻地呼吸,生怕惊扰了海滩上散步的人。
两人走到沙滩上,柔软的沙子垫在脚下,每踩一步,露出歪歪斜斜的二行脚印。
徐佳脱了鞋,光着脚丫,享受着沙子带来的抚摸。它温柔细腻,如母亲的手。
其实,她没有享受过母亲温柔的抚摸。记忆里,最多的是顾清那双疏离冷漠的眼神。
沙滩上有稀少前来游玩的人,他们成双成对,漫步在海边。有几对经过身边,女孩子们无不向唐哲多投去几眼。长得英俊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两人慢悠悠地散步,包里的电话打破了这份悠闲自在的宁静。
电话是护工打过来的。这个时候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抱着疑惑,徐佳接通了电话。
“喂,徐小姐,你妈醒了。”
徐佳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喜形于色。“我知道了,马上来医院。你帮我好好护着她。”
“好的。”
徐佳收起电话,望向唐哲。
唐哲心领神会,善解人意地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顾清在医院经过一个月的治疗,终于苏醒过来。她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病房里。嘴嚅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医生说她因为摔坏了大脑,影响了她的语言功能。
当徐佳到达医院时,护工正帮顾清换床单。只见她顾清的身体轻轻挪到一边,把空出来的床单铺好,再把病人挪到铺好的部份,这才走到那边,把床单铺平整。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看得出来,护工对这工作流程掌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