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人果然重情重义,是在下比不上的。”温劲彦靠坐在软榻之上,目光透过容晚似乎在看什么。
却又别开了眼睛。
“何事?容晚不欲与温劲彦过多纠缠,直言道。
“在下就不能因为钦佩容大人,邀容大人做客吗?”温劲彦疏朗的一笑,倒是让容晚看不透他的意图。
“你我非同路人。”
“容大人,你如今所言为之过早了。”温劲彦徐徐一笑,道,“你能透过表象看穿我吗?或许在下并不是像你现在心里想的样子。”
容晚的耐心渐渐要耗尽了,道,“究竟是何事?”
“只是想感谢容大人救了在下之命。”
“不必,停车。”容晚立刻想抽身下车。
“你当真不想知道吗?为何区区十几棍就要了四位大学士的命!就算年事已高,也不该当场毙命!”
温劲彦的话说的急,但字字却落在了容晚的耳朵里。
她重新坐了回来,问道,“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为何陛下如此器重国师?”温劲彦道,“当真是为了求仙问道吗?”
“还是因为……一个你想到却不敢相信的原因。”
容晚听温劲彦这样说,似乎想了起来,在陛下身体不佳的时候,四位大学士轮番觐见,逼陛下早立储位!
当时容晚远在江浙之地,自然无暇顾及京城的事宜。
“就为了这个?”
“皇城内,打在腰上自然是要命的,而往往往下几寸,或许就能活命,你猜那些内侍官到底懂不懂陛下的心思,还是此事,是陛下授意的?”
想起了宫里的那些是非,想起陛下的冷情,容晚已经信了,但她不露声色,反问道,“我又如何能信你,你与我本就不同路,说这些,为的又是什么心思,难道是要我做杆枪,为你开路吗?”
“错了。”温劲彦被这样反问,也不恼怒,反而笑着,道,“在下的心思很简单,提点你几句,让你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
“在这皇城里,特别是皇座之上的人,你当真以为真的这么简单吗?”
“他到底是主管杀伐一世之人!是九五至尊!”
容晚紧紧攥住了拳头,却被温劲彦用手中的书册将她的手腕露了出来,道,“你这样难以藏自己的心思,我都怀疑,你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名震天下的容白?”
容晚一怔。
她是自小远离朝堂,不懂朝堂纷争,不懂掩藏,不懂徐徐图之!
她知道的,所坚信的只是最简单的对错!
为此!
她可以不顾一切,舍身取义!
“若是你再如此妄为,别说你自己,就是容家都得为你陪葬!”温劲彦这话说的极重,却又道,“在下说这些,也不指望你全懂,全去做,只是希望下次你再栽跟头,摔的极重时,想起在下说的话,会觉得有几分道理,届时也算是还了,你当初相救在下的情谊!”
容晚知道他的意思。
是劝诫自己不要再冲动,不要再义气用事!
“但对错面前,我实在难以做到。”
“可你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本册子是穆老当日赠给蹴鞠第一名的奖品,今日我交还给你,为的不是别处,而是希望你真正的想明白,想透彻,知道了如何在朝野保住你自己。”
“现在,你可以下车了。”
马车在一处暗巷停了下来,容晚走出了马车,看着天高高的悬着,阳光却照不进这条暗巷,无力的拿着那本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