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的话揭开了闲王身上最大的遮羞布。
他,是一个亡国公主之子,更是被父皇劫到皇宫之中的俘虏的儿子。
一个注定因身世无法问鼎帝位的人。
“父皇,儿臣要去。”
寥应清没有退,也没有从地上站起来,雨水打在他身上,整个人已经如过了水,全身湿透。
雍帝闭上了眼睛,微微仰着头,道,“你认为朕已经管不了你了,是吗?”
“父皇,儿臣也必须去。”
兰贵人穆兰简单的梳妆后,只挽了一根发簪,就从门后踏了出来,看了地上跪着的寥应清一眼,便探手一下一下的顺着雍帝的脊背,道,“陛下,到底是你的儿子,何故要如此置气,倒平白的让别人看了笑话?”
“你也是的,何必跪着让你父皇难堪,快起来吧,前朝之事,我一个妇人自然不敢多置喙,但妾听闻陛下已经派了容大将军前往北关。”穆兰柔声道,
“以容家的本事,是不会让陛下失望,你又何必跪在这里,让陛下难堪呢?况且雨下的这样大,你不心疼自己,陛下还心疼自己的儿子呢!”
寥应清却仍长跪不起,大雨砸在他脸上,巍然不动。
“好,好,好,你爱跪多久,跪多久!”
雍帝恼怒,拂袖而去,竟连雨伞都顾不上了!
一旁的宫人赶紧都跟了过去,生怕落后半步,跟丢了陛下。
“无论是穆小姐,还是兰贵人,如今这嘴皮子的功力越发了得。”
“彼此彼此。”穆兰笑着道。
寥应清徐徐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道,
“那本王可要祝你后宫中过的安泰,活的更久一点,长夜孤苦,你受得住才好。”
穆兰丝毫不惧他,反而笑着捂着嘴道,“任何敢挡他的路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今天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送客。”
兰香苑的门徐徐的关上。
寥应清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人孤身站在皇城内的大院前,身影黯淡的垂在朱门之上,道,“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没有人猜得透他的心思,正如同他自己也看不透自己的心。
走着走着来到了冷宫冷凝苑,曾经母妃居住的地方。
他爬上床,往上一躺,蹬掉了鞋袜,像个孩子一般的蜷缩着。
“母妃,你要是还在,该有多好,这世上就还有一个全心全意帮儿臣,爱儿臣的人。”
许久,他睁开了眼,
“不,现在我也有,我要去争,去夺,去抱在怀里,我不能再像失去母妃一般,错过她。”
他直接从床榻上跃了起来!
快步冲出宫去,动作之快,所有的宫人皆拦不下他。
“驾!”
夺了宫中的快马,一路疾驰!往北而去!
“驾!”
宫门的守卫自然不会让他过,但他却如同疯魔了一般,直冲而去!
“让开,或是死!”
谁又敢拦他,谁又能拦住他!
一骑铁骑,只身而去!
什么规矩,什么忌讳,什么身份,通通都抛开,通通都不要。
如今,
他要的只有她。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走到这一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