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牙打开洛环镜，镜子中投射出禾竹此刻的惨状，她的皮肤里渗出绿色的汁液，是她的本体在急速生长，造成叶片断裂，所流出来的。

沈符弦见她痛苦的表情，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低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哎呀呀，难得见到尊上如此不顾仪态的怒吼呢。”叶牙心情舒畅，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我不过是给她喝了一点催长的药而已，让她快快长大，快快开花，快快结出果实。”

沈符弦心痛不已，他哪里看得了禾竹受这样的痛苦，运转的全身的灵力，想要逼出那四颗寒宵钉，却遭到了毒性的反噬，喉头一甜，吐出一个血来。

鲜血染红了白衣，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而他的眼神始终看着镜子里的禾竹。

他以为杜撰出“禾竹草”，杀掉妶姿，便能天衣无缝，可到头来，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沈符弦从未像此刻这样自责过自己，若他再小心一点，再谨慎一点，再周全一点，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吧。

他终于垂下了头，喃喃道：“若她真是青霜天莲，结出果实的那天，也将是你的死期。”

青霜天莲天生自带魔气，所谓控制人心，也不过是以魔气干扰他人的思绪，但这样的魔气成不了气候，因为青霜天莲体内又有灵根，以压制魔气。但想要结出果实，必须献祭灵根，到时她必定入魔，大开杀戒。

叶牙张开双臂，脸上的表情狰狞又疯狂，“我助她入魔，她助我炼丹，这是一笔多好的交易啊，她怎会杀我呢？”

沈符弦轻哼，“叶牙自负了，魔会跟你谈交易？”

“嘶……”叶牙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尊上说的有些许道理呢，但是，我一定会炼成这颗丹！”

“你究竟要炼什么丹？”

沈符弦不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丹药，需要以青霜天莲的果实来炼？

叶牙大笑道：“到时候练出来，尊上就能看见了。您等着吧，还有七七四十九日，很快的……”

“滚吧。”沈符弦冷声道，语气满是厌恶与愤怒。

七七四十九日，足够他想办法救出禾竹了，叶牙一走，他脸色就变得严肃凝重，运转自身血液，流转至手腕处。

作为不死族，拥有强大的肉身，只要还留有一口气，身体的每一处都可以重塑，而这一切都源自于血液的力量。

不曾运用任何灵气，血液在手腕处逐渐沸腾。

再冰寒的钉子，也将有融化的一天。

——

禾竹经历了长达两个时辰的折磨，身体的疼痛终于减轻了许多，但她能感觉到，自己长大了。

原本她只是个小小的盆栽，两三片叶子，小巧玲珑，如今叶片已经有了五六片，比巴掌还要宽，又丑又粗糙，她十分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伏在地上低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