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牙的剑尖在快触碰到沈符弦时,突然一道人影晃过,胸前一痛。
毫厘之间,成败已定。
他右胸亦被刺穿,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用力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禾竹已经捡起了他掉落的长剑,此时正手执剑柄,目光坚毅地看着他。
“本、本王从未想杀你……”
他从喉咙里挤出破碎了的几个字,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怎会是她,她下手竟如此之狠。
“可这些日子,我过得比死还难受。”禾竹握紧了剑柄,又往前刺了几分。
“哈……”叶牙笑了一声,“终究是本王输给你了。”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他开始不想见到禾竹哭,她撒泼打滚时会心软,她说起沈符弦时会嫉妒,她不愿自己触碰她时心里堵得慌。
有时他不再想把她炼成丹药,只想让她留在身边,看她哭看她笑看她闹,至于那些说出口的话,不过是吓唬她。
他知道的,她很胆小,稍稍一吓就很有用。
在沈符弦死了之后,他是有过庆幸的,因为这世上再也没人抢得过他。
“叶牙,你若悔改,我或许……”
禾竹的手在抖,她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必。”叶牙语气冰冷坚硬。
活着已经没有意义,倒不如死了来得畅快。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身子往前一顶,只听“呲”的一声,长剑刺穿了他的身体,而他也如愿以偿的与禾竹贴近,双臂箍紧了她,将她死死地扣在怀里。
他低着头,在她耳畔说:“我可真羡慕沈符弦。”
他高高在上,他受万人景仰,他是妖界唯一的半神,他有着数不尽的财富,还有一个至死不渝爱着他的人。
他什么都有。
禾竹只闻见叶牙身上的血腥味,淡淡道:“其实,你曾经也是什么都有。”
叶牙恍然大悟。
是啊,沈符弦有过的东西,他也有,财富、权势和一个爱他的女人,只是一切都被他自己给毁了。
他又吐了两口血,脑袋越发沉重,眼皮也睁不开,模模糊糊的有说了句什么,但是禾竹没听清,感觉脖子上的地脉链好像有了什么变化。
“你说什么?”
他不答话,头已经垂了下来,渐渐地没了声息。
但他的手依然抱着禾竹。
沈符弦握着叶牙的手腕,将他的手拿开了。转而把禾竹扣进怀里。
他面色阴沉,似乎很不高兴。
“没事吧?”
“没事。”禾竹摇了摇头,只是心情有些闷,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阿弦,把叶牙和王妃葬在一起吧。”
“好。”
沈符弦没多问,立即就答应下来,吩咐万将去办。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
“啊,地脉链!”禾竹猛然想起,她的脖子上还套着这个东西,叶牙已死,她不会要一辈子都套着这个,不能离开不周山吧!
虽然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分幸运,但她不想失去自由啊。
沈符弦眉头紧皱,地脉链解开的咒语,他记得是破译了,但还需要叶牙的精血。
叶牙还没死透,去精血容易,但是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