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这小子骨头倒挺硬,给我使劲!看他的骨头硬还是咱们的鞭子厉害!”丁大掌柜的向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啪!啪!啪!
皮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接连落下,啪啪之声响彻夜空,丁贵云眼眶中不知何时盈上了泪水,心疼不已的她每当看过去想要张口说出什么的时候张天东都略微摇下头,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把头扭向一边,
看着看着丁大掌柜的突然来了兴致,双眼放光的他大喊一声站起来,他嚷着也要抽两鞭子解解瘾,丁贵云和金哲浩等人出声阻止,丁大掌柜的却不听,不过,当走两步之后因身体状况实在不好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继续打!”重新坐在椅子上他喘着粗气大声喊道。
皮鞭声再起,一直打到后半夜,丁大掌柜的之前是满脸泛着光,但时间一长便受不了了,脸部竟然虚肿起来,而炮手们忙乎了大半夜也打累了,“咱们歇歇气,明天把他送到县衙。”丁大掌柜的颤颤巍巍站起身说道。
众人收拾一下,丁贵云先把父亲送回去后回到自己房间。
没过多长时间,丁家堡子便进入梦乡。
躺在炕上丁贵云没有睡,睁着眼回顾起发生的这一切,边想边忍不住长吁短叹,以往被送县衙的土匪,不是被砍头就是被剜眼睛,有一年她看见县衙的大兵们拉了一车的土匪脑袋,像一车西瓜一般招摇过市。
想到这里她起身悄悄地来到马棚。
“你来了。”张天东还醒着咧嘴向她笑了笑。
丁贵云拿过一张板凳踩上去默不作声拿出尖刀。
“知道你一定会来。”近在咫尺张天东又是一笑。
啪!丁贵云扬手给了张天东一巴掌。
张天东被打蒙了,愣了愣,此刻丁贵云已是满脸流泪,“我知道砸你家窑,咱们俩人便是死敌,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兄弟们就是吃这碗饭的,你家,都知道富得流油,所以,你再打我两下吧,消消气。”张天东又笑了。
“为啥?我要是不来呢?”丁贵云摸把眼角用刀割起绳索。
“不来就认命呗。”
绳子被割断。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快逃命,走吧!”
“你为啥救我?”
“不为啥,一命换一命,今后咱们谁也不欠谁。对了,为啥刚才你不让说这事?”
“没什么,我不想让你那些炮手还有下人啥的轻看你。”张天东把解下来的断绳扔在一边活动了一下筋骨淡淡地说道。
丁贵云心里顿时一暖:“你傻不傻啊?就为了这个挨了大半夜的打?”
“大妹子,啥话也不说了,你跟我走吧。”张天东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宽大有力,丁贵云顿时心如鹿跳。
“凭什么啊?你好在哪啊?”她昂起头。
“我,我保证一辈子都对你好,否者,我让乱喷子打倒了!”
喷子与倒了都是土匪黑话,前者指的是枪,后者指死,乱喷子打倒了就是被乱枪打死的意思,张天东发的是毒誓,要知道,做土匪的,过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一般情况下绝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丁贵云虽不太懂土匪的黑话,但从张天东神态中能看出什么意思,“行了,别说了,你快逃吧。”很是感动的她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张天东伤的是胳膊并不碍事,他现在的状态逃出堡子应该没问题。
“那你告诉我你的大号。”张天东并没走。
“我叫丁贵云,快走吧。”丁贵云看眼四周有些着急地催促道。
“好吧,大妹子,等养好伤一定回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