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橙的目光渐渐聚拢，落在霍景扬身上，瞳孔涣散，没有一丝焦距。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眨了眨眼睛，喉咙沙哑着叫了一声：“景扬？”

“是我，是我，张橙！”霍景扬握着她的手，“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八天，可把奶奶和叔伯急坏了。”

张橙茫然地四处张望。

霍景扬猜到她在找什么，黯淡了眸光，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在找你爸爸吗？他昨天刚从国外回来。”

张橙垂眸沉默。

“你别担心，他不会怪你。”霍景扬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正常一点，“他很爱你。”

张橙抬起头，冲着霍景扬笑了笑。

她脸颊的肌肉牵动，显得面部表情非常诡异，像是僵尸。

“你真漂亮，我见过最漂亮的美人。”霍景扬赞赏道，“张橙，以后我养你，你再也不用为金钱和生活奔波了。”

张橙摇摇头，指向窗台，示意他看向窗外。

窗外的天空蔚蓝澄澈，阳光暖融融地洒进来。

张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纯粹干净的阳光了。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玻璃，投向遥远的地方，喃喃低语：“景扬，我们离开南德市吧......”

“离开？为什么？”霍景扬皱了皱眉，“南德市不好吗？”

“我......”张橙顿了顿，继续说，“我想回海州......”

霍景扬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海州？为什么？”

他记得，张橙曾经提出过要回海州。

“因为海州......有我爸爸......”

张橙一说完这句话，忽然捂着脑袋痛苦地呻吟起来，双目赤红，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滑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霍景扬心惊肉跳，急忙拉过枕头垫在她身后：“张橙，你别怕，别想这些事了......”

他摸索着掏出手机，打给医生。

张橙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鲜血。

“张橙！”霍景扬大喊医生。

医生很快推门而入。

他们检查之后，发现张橙患了肺炎，必须立刻住院治疗。

霍景扬扶着张橙进入急诊室，亲自替她挂点滴。

张橙的情况稳定了，但还是不说话。

霍景扬坐在床沿上，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哄她：“别害怕，没事了......”

他不敢走开，只好坐在旁边，陪她说话。

他说了很多话，张橙却没有反应，只是怔愣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一会儿，医生敲门进来，问霍景扬：“你太太的烧退了没有？我想跟她做个检查。”

霍景扬看向张橙，见她没有拒绝，便站起来跟着医生出去了。

等待做检查的时候，霍景扬问医生：“我太太今天有没有清醒过？”

医生点点头：“刚醒过来不长时间，不算清醒。我建议你再观察观察，看她是否有转好的迹象。”

霍景扬点点头：“麻烦你了。”

医生离开后，霍景扬重新返回病房，看见张橙仍旧在发呆。

她的思维像是被困在某种固定程序里，根本脱离不了病床周围的环境。

“张橙......”霍景扬坐在床边，伸手碰触她的额头，又将手缩回来，“你怎么还不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