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一触即发。
白黎根据巫溪主要地形,调整沙盘,在沙盘上分析对方的招式和战术,和对方可能会设下埋伏的地方,魏知洲眼也不敢眨,白黎只要令下,立马遣派军队攻击。
刚开始岑伯止因为对地形的掌控和学过的一些招数战胜了几回,殊不知白黎已经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把他暴露出的缺点尽收眼底,然后一鼓作气灭他威风,令巫溪节节败退。岑伯止毕竟是没在战场上实际操练的年轻国主,他逐渐心浮气躁。
再加上慕宁神威异常,所向披靡,白黎一方势如破竹。
岑伯止很快沉不下心,把他所谓的仙师请了出来。
白黎坐在营帐里,将一面旌旗放在巫溪的一处峡谷处时,旗帜毫无预兆的断裂。
白黎心中一惊,手指微微颤抖,这时魏知洲从前方传来战报,说巫溪军队四散而逃,慕宁将军乘胜追击,追着巫溪主力进入峡谷。
本来依照慕宁将军的实力和勇猛,冲进峡谷围剿岑伯止军队易如反掌,可惜岑伯止出现在峡谷,还挟持着两个人。
一个是岑伯容,一个是赫连晏川。
赫连晏川被困在坤南囚笼中,粗重的锁链缠身,他的觊鸢剑被一道道黑水符层层捆绑,不断被魔气侵蚀压制,发出呜咽。此刻残破的觊鸢剑,被下人呈到白黎面前。
本来他都快到孤辰国界,柳冬如知晓赫连晏川回孤辰,来孤辰边境等他,可惜柳冬如被岑伯止抓住,赫连晏川嘴上嫌弃柳冬如,真到了这种时候也不会弃他于不顾,只有认命被捕,换柳冬如安然无恙。
此刻白黎看见觊鸢,指尖法术流转破开一层又一层的黑水符,觊鸢剑灵被伤得严重,也预示着赫连晏川的伤势。
白黎还在思考如何应对,营帐被人掀开,居然是单枪匹马闯进来的柳冬如。
他清俊秀气的脸庞沾满黑烟,一身衣袍破的破烂的烂,君子仪表此刻荡然无存,只有一双愤怒冒火的眼睛,“百里风华,你究竟要怎么做!天下局势被你搅乱,你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各国征战真让你感受到复仇的快感了吗!百姓何其无辜!我只可怜我孤辰国主,他对你的一片真情,”柳冬如指着隐没辉光的觊鸢,“你还在想什么,只有你能救他!为何不去救他?!”
白黎把沙盘中断开的旗帜丢出,纵使他此刻穿着和南风馆里的小倌一模一样的纱衣,举手投足都是不可冒犯的矜贵。
“你求的可是那金枝玉叶的百里凤华,哪是我奸臣白黎?”白黎走至他面前,拿着沾水的丝绢为他擦去脸上尘土。
柳冬如喉头滚动,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他,“你真叫人猜不明白,你对我孤辰国主,就只有利用?当真没有半分情意在里面吗?”
“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情深我便意切,不都是逢场作戏?我在君落霾面前,不也是如此?”
“那你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打完这场仗后,我要你劝导赫连晏川守住孤辰好好练兵,等到天粱国宫变时,你再让赫连晏川带兵亲征,攻入天粱国都,等天粱新的国君即位时,不许他称帝,还要把霸占的天粱国土占为己有,不许归还!”
柳冬如听完后,一双眼睛瞪得更大,“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少管我白黎干什么,你只说你答不答应!”白黎说罢一个转身落座在太师椅上,白裙旋转绽开如昙花一现。
柳冬如冲他躬身拜礼,“臣!答应!”
白黎指尖轻抬,觊鸢回到他的手里,白黎跨上骏马,带上几个手底下的人绝尘而去。
君落霾吃了白黎的丹药昏昏欲睡,此时他从营帐内的床上有些费力的撑起身子,颜几尘连忙上前去搀扶,“陛下,白大人出去了。”
君落霾神色落寞,“只杀了该杀的就好,不许伤了我的阿黎。”
颜几尘喉头哽住,到时候他师父一出手,眼睛里只有刹樱和觊鸢,还有九重血樱,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活口……
不过这是战场,就算死了,君落霾再暴怒,人也回不来。
颜几尘心中放松,说了几句漂亮话哄了哄君落霾就走了。
白黎一路赶到峡谷,慕宁将军怕进入巫溪最大的蓝花楹峡谷之后,岑伯止会包围这里,所以一直在峡谷处等待。
慕宁看见白黎,白黎只叫他不要下马,带领军队全部进入峡谷,不要留后手。慕宁以为白黎这是破釜沉舟,但是眼下也只有如此。
如果慕宁带领的军队分散开,人数减少,会死的更惨。
白黎冲在最前面,一进去峡谷就感觉到阴风飒飒,周围的蓝花楹静静的开着,没有一丝丝风吹风,森林安静得出奇,只有震耳欲聋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