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乱了他的计划，让整件事情变得比从前复杂许多，而这复杂多出来的许多事情，都要他一个人去解决，衡量其中的利弊做出选择。

她给他添麻烦了。

这是曲昭昭的第一个想法，可是她又觉得叶玄州这种毒舌的人，如果真想要谴责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随便两句话就能让她从踌躇满志，到无地自容。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告诉了她，他是怎么想的，想怎么做，原因是什么，甚至将他自己的整颗心剖开来给她看，看看其中的阴谋与诡计，看看他的心是如何被这罪恶一步一步侵蚀，到最后变成咬人的魔鬼。

曲昭昭想到叶玄州那次在狼爪下的样子，他的嘴形让她一遍一遍的心里想起，那唇形，似乎是在说：“快走”。

叶玄州不愿意让她为自己丧命。

曲昭昭回顾这一路走来，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可是治病救人，有错吗？她在二十一世纪受的教育，都是告诉她，生命只有一次，人的生命是一个人身上最珍贵，也最能把握住的东西，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但是现在的现实却是叶玄州不喜欢她随便多管闲事，哪怕她做的事情本身并没有任何的错处，甚至是很正确的事情。

可是叶玄州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宋柯见曲昭昭脸色不好，便问：“你真跟叶玄州吵架了？因为我之前说的那些？还是因为今天那个刘生的事情？”

“不用你管。反正要是没有发现你，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哼。你现在的意思，是后悔救了我？哼，没想到你跟叶玄州一样，都是如此狠心残忍的人。”

宋柯冷声道：“你以为你不救我，你跟叶玄州之间就不会出现隔阂吗？当然会。”

宋柯自问自答：“你跟叶玄州之间原本就存在很严重的问题，而且你们一直没想过解决，而是一直拖着，一直拖延，到今天矛盾终于爆发，才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你知道你跟叶玄州最大的问题在哪吗？你是医者仁心的郎中，而他则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不是！叶玄州不是刽子手。他做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就能随便杀人？那我杀人抢劫也是为了填饱肚子，这也算是个很重要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