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昭昭，你本该活在绣阁当中，或者跟一个王公贵族成亲，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的。可你现在，在流放的路上，食不果腹。”

“这些都是命。”

曲昭昭仰头看着叶玄州，眼睛依旧水润莹亮，“叶玄州，别说了。我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这一切我都不怨恨，更加不会对你有什么怨恨。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她有些许细碎的回忆，她想起原主从前为了得到叶玄州那可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

比如说故意攒局就为了去看一眼叶玄州。甚至还大着胆子去跟自己的父母求说要嫁给叶玄州。

她从来都是以温凉贤淑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甚至连她的父母也这么以为，但是其实她很有野心，至少对于她跟叶玄州的婚事，她简直是势在必得的。

她问叶玄州：“你可还记得从前，你原本是要求娶苏家的嫡幼女的，最后苏家女忽然查出得了黄疸的事情吗？”

这个叶玄州自然有印象，那个时候还有很多人借题发挥说叶玄州克妻。

不过这都是些流言，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的婚姻向来都是由父母支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自己是做不得主的，他也没想过做主，他对男女之事十分淡泊。

连自己母亲送来的通房丫头教他通晓人事的，他也从没都没碰过。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娶谁家的女儿，只要父亲满意就好。

但他没想到这件事情会是曲昭昭做的。

因为当时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曲昭昭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并且上上下下的人都爱戴尊敬她，她处事有方，容下有度，丫鬟仆妇们都喜欢她，京城素有贤名。

“所以这件事情，是你故意做的？”

曲昭昭摇头，“不是。苏家女并没有得黄疸。这件事情完全是苏家为了遮丑，故意散播出来的。原因根本就是因为苏家女早非完璧之身。她原本就是个多情之人，同院子里一位英武的戏子通了首尾。这件事情苏家人是知道的，可是他们却选择隐瞒。还想将苏家女嫁给你。我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便威胁他们说，若他们退婚，这件事情就会变成永远的秘密，若是不退，那苏家女的名声只怕就保不住。”

曲昭昭笑道：“苏家是武将世家，当时我也很害怕，我都跟家里的贴身丫鬟说了，要是我二更天还没回去，她就把我亲笔写的信交给我爹娘，让他们务必要让苏家跟叶家的婚事不成，为我报仇雪恨。”

叶玄州闻言，极轻的笑一声：“你很想嫁给我？”

这话可把曲昭昭给难住了，她说出这桩事情是为了让叶玄州明白她并非是受他拖累，被他强娶来的，而是她甘愿飞蛾扑火，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

“我，当时，京城的女子谁不仰慕你的风姿，我，我就是跟风而已。而且我这个人比较要强，如果能嫁给你这个京城最好的男子，不就能证明我也是这京城最好的女子吗？所以我才会......”

“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威胁苏家人？”叶玄州轻嗤一声，“那曲小姐的好胜心还真是够强的，宁愿豁出命也要证明自己这点，只怕战场上面很多将士都比不上你有决心有勇气。”

这话分明是在嘲讽她。

曲昭昭不想接话，想让此事就这么过去，但是叶玄州非不放过她，“曲昭昭，既然这么辛苦，费这么多周折嫁给我，就不要轻易让我失望。更不要让当初的你自己失望。”

这是什么意思？曲昭昭不是很懂。

“昭昭，我知道我一定让你失望了。”

叶玄州说着，手抬起，轻轻抚摸着曲昭昭的发顶。

眼神跟动作都很温柔，却让曲昭昭有些许不适，这感觉怎么那么像自己被当成主人的爱犬给抚摸了呢？

叶玄州却丝毫没有察觉曲昭昭的不适，接着道：“昭昭，我从没想过能遇见像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