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帆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回家。

客厅里，王卫国鼾声如雷。

王一帆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轻轻打开自己的卧室门，就是一愣：

台灯亮着，高玉静静的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

高玉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滚滚而落，落在相框上，溅在地板上。

王一帆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拉住高玉的手，急切道：

“妈，你，你怎么了？”

高玉的眼睛通红，哽咽道：

“呜呜，你爸外面有人了。”

“咯噔”一下子，王一帆心中一沉：

没想到老妈也知道了

知母莫若子。

王一帆知道高玉是个要强的人，别的都可以忍，除了背叛以外。

不出意外，明天，高玉就会和王卫国摊牌，把离婚之事摆到桌面上。

这可怎么办？

打心里，王一帆不相信王卫国是个“家里赤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

说不定这里面真有什么隐情。

“妈，你和爸生活了半辈子，他的为人你比谁都了解。

你认为爸是那种人吗？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高玉擦了一把眼泪道：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不相信你爸是个畜牲。

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我是来问你，如果我和你爸离了，你跟谁？”

怪不得前两天，老妈也说过类似的话，原来那时老妈就已经知道了。

这个老爸，作为一个老刑侦，被人跟踪，被人拍照，一点都没觉察，真是太不专业了。

眼下说啥都没用，最重要的是稳住高玉，真要大半夜的一吵一闹，明天就得上头条。

“妈，这还用说，我肯定跟你啊。”

“不愧是妈的好儿子，妈没白疼你。”

“妈，这样，您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说。”

“唉，老娘哪睡得着？你睡吧，我就坐在这看着你。”

“妈，你知道女人衰老的最主要原因是什么吗？”

“是什么？”

“睡眠不足！”

“人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了，我还真有点困了。”

……

高玉刚走，王一帆蹑手蹑脚的下楼，来到酣睡的王卫国近前，悄悄拿起手机，翻看起来。

通话记录里，最多的是一个叫“此情可待成追忆”的女人。

不用问，肯德基里的女人就是“此情可待成追忆”。

没想到，老王同志还有这么浪歪的一面。

“小子，你知不知道私自翻看他人手机，属于侵犯他人隐私。”

“啊，吓死我了，爸，你啥时醒的？”

“你从外面回来，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搭理你。

怎么？玄武的痔疮手术怎么样？”

王一帆夜不归宿，只好把李玄武同学推出来做挡箭牌。

上次是阑尾炎，但阑尾只有一个，像鸡嗉子似的，只有一个，切完想再切都没了，所以这次的理由是痔疮。

“啊，手术很顺利，做完后，我才回来的。”

“嗯，那就好，告诉他，少吃辣，多吃五谷杂粮。”

“爸，你说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好不好？”

王卫国一愣，旋即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小子，这个话题有点深奥，去书房探讨。”

……

书房。

一张书桌，隔开了父子二人。

王一帆将高玉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王卫国。

同时，王一帆将肯德基里的所见所闻一并告知，但保留了许海峰的事情。

老王同志无疑是个很合格的听众，全程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

王一帆说完后，盯着王卫国，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个此情可待成追忆是谁？

你这么做对得起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