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不出话来了,黢黑的面容满是懊恼之色。
“许邵说了什么?”
低沉男声响起,男人错愕抬头。
“贵人问你话呢!这可是太子殿下,听闻徐县遇灾,不辞辛劳赶来救人的!”
“得多亏了太子殿下好心,要不然咱们哪里还能在这好好的说话?”
太子殿下!
乡下人连县丞都未曾见过,如今居然出现了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男人搓着手无措,“太子,太子殿下。”
他磕磕绊绊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顾司渊轻挥了挥手,示意不必拘礼,他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你方才说的人名为许邵,你们为何要听他的话?”
许邵是徐县许家村人士,他爹是个酸腐秀才,许邵自小被他爹管教着,一直神神叨叨的。
村里富裕些的人家把孩子送去私塾,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早早的下地开始干活,学着务农,可许邵不一样。
他整日就端坐在他们家院子,望着那一方天空,碎碎念念的,久而久之,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时间长了,村子里面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怪人,等许邵爹娘都去了,他在村子里更是无人在意。
直到前两日,许邵一反常态,走出了家门,到了村里的空地。
乡下人农忙过后闲来无事,总是喜欢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聊八卦,许邵从不参与这些,可那一天却主动走了过来,和村子里面的人说,他们得尽快搬离村子。
此言一出,引来了村中几人的哄堂大笑。
“许邵,你整日待在自家院里,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好端端的你让我们搬离村子?”
“要走你自个儿走,老子才不走呢。”
“我去看过了,那河水涨幅不同寻常,早晚会溃决的。”
许邵之言,无人在意,那日的欢笑如今想来,也变得格外讽刺。
男人说着说着,不由自主抱住头颅,早知如此,就听他的话了。
顾司渊琢磨着许邵之名,看来江南还是有明白人在的,只是被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