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那顾琛怎么办？

柳繁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人家看穿的错觉。

“你知道你是谁介绍来的吗？”医生无语。

陈年。

柳繁星心里想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陈年的朋友，再穷能穷到哪里？

“你不愿意说大可以不说，没有必要对我说谎话。”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柳繁星羞愧地点头，再没有比说谎话被当面拆穿更尴尬的事情了。

“我询问你也只不过是例行询问，没有其他意思。”医生又解释了一句。

柳繁星眨巴眨巴眼睛，其实有些不太理解。

她忍不住询问：“为什么要有这项规定？”

不仅仅是好奇，还想着转移医生的注意力，缓解自己刚刚说谎被拆穿的尴尬。

医生看穿了她的意思，却没有为难她，只是带着柳繁星去了一个走廊。

这里来来往往都是女人。

但每一个女人的神色都不太好。

更有甚者，竟然直接蹲在地上，靠着墙角掉眼泪。

“医生，我后悔了，我想要孩子了，你能不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有人在不远处哭喊。

她跪在地上，抱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的大腿。

那个医生紧皱着眉头，满脸无情，“我手术之前问过你的，现在孩子都拿掉了，你后悔有什么用？”

不是无情，是每天见这样的人太多了，对这种事情已经麻木了。

不了解的人都会觉得正常人谁会在打掉孩子后悔啊？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所有离谱的事情在“后悔”这个情绪面前都是正常表现。

“所以，你决定好要把孩子打掉了？”医生开口，把柳繁星的意识拉回来。

“我决定好了。”

柳繁星下意识地回答，但是目光却还停留在那个跪在地上，抱着医生大腿哭诉的女人身上。

有一瞬间，她好像把对方认成了自己。

……

柳繁星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中午了。

今天的温度很高，热得人直冒汗。

偏偏柳繁星的脸色惨白，就算是脑袋上有汗，看着也更像是冷汗。

——“你放心，我们有医生的基本操守，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信息。”

她想起临走前，医生对她说的话。

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能感到心安。

事已至此，别人知道会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

柳繁星捂着自己的眼睛，脑海里却不停浮现着那个跪在地上求反悔的女人。

真是令人焦躁。

她麻木地回到陈年的心理诊所，又从小门回去。

陈年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和满脸的痛苦，心里也不是滋味。

嘴上也只能干巴巴地询问：“你没事吧？”

“正常现象，没什么问题。”柳繁星摆摆手，倒是安慰起人家来。

陈年理解她的意思，除了叹息，也只能好好叮嘱，“那你最近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我知道的。”柳繁星点点头，拒绝陈年要扶她的动作，只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从大门往外走，没有一点儿要停留的意思。

她现在太慌乱了，实在没有心思去和别人聊天。

尽管这份聊天是别人在救她。

陈年也没有强求，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柳繁星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良久，才又补充了一个借口：“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把心理医生都隔绝在自己的“安全领地”外面了。

陈年抿唇，叹息，“那好吧。”

“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你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了，没有什么事情能再让你放弃生命。”他对柳繁星说。

心里甚至有些后悔，或许他不该纵容柳繁星去打掉孩子，也不该坚持所谓的“职业精神”，他应该一开始就以柳繁星朋友的身份和顾琛好好聊一聊。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