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代珊有些迟疑,她低着头轻抚着红绳下段的吊坠,透过指缝的间隙邬瑶捕捉到了一抹异样的赤红。
杨代珊抿了抿嘴,轻轻松开了手,声音小得可怜:“爷爷说不能给别人看,但是……我可以悄悄给邬瑶姐姐看看。”
她说着尾调微微上扬,带着些许邀功的意味。邬瑶眨了眨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你珊珊,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杨代珊重重地点了点头,咧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看起来纯良无害。
邬瑶轻轻勾起红绳,露出了下方的红色坠子。那是一块红色的石头,应该是某种矿石,红得有些刺眼,其中似乎还在翻腾着一片片赤色的浪。
“再拿近点!”巫罗催促道。
邬瑶不敢用力,怕杨代珊不舒服。只得自己凑近了一些,她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入手不是普通矿石的冰凉,反而隐隐朝外散发着暖意和热气。
隔了一阵,她听到巫罗倒吸一口冷气:“我果然没看错,是那东西!”
“什么?”邬瑶闻言停住了动作。
“赤魄石!你知道令丘山吗?”
邬瑶皱了皱眉,她自然是知道令丘山的。在大荒南经里就有记载,相传这座山上寸草不生,到处都燃烧着野火,山中有一种名叫颙的怪鸟,外形像猫头鹰,却生着人脸和四只眼睛,一旦现世就会引发天下大旱。
“这赤魄石,生在令丘山的最深处。有人说,它是所有颙鸟的巢穴,还有人说,颙鸟就是从赤魄石里诞生的。你想想,能够孕育出促使天下大旱的怪鸟,这赤魄石必定是至炎至阳的东西。正常人如若日日戴之,必然是承受不住这至阳之气,轻者上火燥热,重者爆体身亡。”
“要说这小丫头能够戴这么久都安然无虞,只有一种可能,她身上的阴气远超常人!”
巫罗越说,邬瑶的眉头越发紧皱。她抬眼看向杨代珊,对方正低头乖乖巧巧地玩着自己的手指。要说杨代珊虽说是十五岁,但从行为心智看来,却与十一二岁孩童无异。也不知是养在深宅之中不通人事,还是……杨奇正谎报了年龄?
她松开了手,并将吊坠重新掖回了杨代珊的衣服里面,然后扯出个笑容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起了外面的趣事,但心下却有了些别的盘算。
正午,她再次送走了杨代珊。春桃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了桌上。她望着杨代珊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邬瑶问。
春桃摇了摇头解释:“我就是觉得这三小姐还挺可怜的,听说她还没记事母亲就去世了。”
“去世了?什么时候?应该是三小姐两三岁的时候吧?”春桃皱起眉,看起来也不太确定。
邬瑶点了点头,看来杨代珊不是杨书玉的女儿,应该是之前上吊自杀的杨书婷的小女儿。
但若真是如此,她身上的阴气怎么会那么重?甚至需要用赤魄石来压制?
邬瑶淡淡地瞥了春桃一样,对方面色如常,而她的心中却升起了几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