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什么都有,但又好像一无所有。
邬瑶不知道过去的五年间发生了什么让瞿心变成了这副模样,但她明白,那一定是比曾经极乐馆生活更加残酷的东西,使得她变成了当下的模样。
那种东西,和彭扬所宣扬的房中术,以及李建德将极乐馆从上方转入地下的原因,脱不开关系。
邬瑶站在极乐馆的门口,望着那辆载着瞿心的迈巴赫逐渐远去,而这个属于她的记忆世界也逐渐开始崩塌。
“铛——铛——”
不远处的白云寺里传来了敲钟声,佛音袅袅,却驱不散这极乐馆所掩藏的苦与罪。
邬瑶缓缓睁开眼,却忽地感觉脖子有些痒痒的,她有些迷茫地动了动头,却听到一旁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唔……”顾砚止闭着眼,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下一秒就会睁开。
邬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到了顾砚止的肩头上去了。她赶紧要起来,却又遇到了几分阻力,定睛一看,这小子的手臂正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
她不得不费力地从他的臂弯里退了出来,不过顾砚止睡得挺沉的,并未被她的动作所吵醒,只是哼哼了两句。
邬瑶扭头看向车窗外,此刻天蒙蒙亮,东方才开始发白,黑色的天空渐渐在褪色,淡白微青的天空中,还嵌了疏疏的几颗白星。
已经是早上了吗?她睡了这么久?邬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蹑手蹑脚地拉开车门下了车。
掏出手机一看,才四点。
四点?那么,她刚刚听到的钟声,难不成不是梦里的,而是现实生活中的钟声?
这么想着,她伸手晃了晃脖子上的五色石吊坠。隔了一会儿,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干嘛?大早上扰人清梦要被天打雷劈的。”巫罗打了个哈欠,从五色石里飘了出来。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寺庙的钟声?”
“钟声?”巫罗的睡意散去了些许,“好像是有的,怎么了?和尚不是天天四点就要撞钟做早课的吗?多稀奇。”
邬瑶垂了垂眼,没反驳他,不过眸子里却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那天在拍卖会上的链情幻境里,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像是香火和香料和混合。
梦里的情景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唯独那股味道,却久久难以忘怀。
这一次,她又在梦里听到了钟声。
总觉得……是不是应该去这白云寺一探究竟?
邬瑶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辟寒金,白日里的辟寒金倒是别有一番风情。红墙青瓦,透出几点尖尖的苍翠绿植。
看起来活像是个美轮美奂的私家园林,但谁又会知道里面藏着多么肮脏的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