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以为土司府里的人全都……”她咬了咬牙,一把抓住了奢瓒的手腕,哭嚎起来:“三少!你得给大家伙做主啊!”
她一边哭嚎着,一边指着身后那群正争抢着锅中剩余米粥的难民,咬牙切齿道:“这群人冲进了水川,在镇上放火打劫,他们根本就不是难民,他们是土匪、是强盗!”
“可怜我家那男人,因为阻止他们抢走家里米缸中仅剩的两斗米,竟然就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这世间还有没有王法啊!”她说着竟直接在地上打起滚来。
奢瓒越听脸色越发难看,他伸手将女人扶了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给水川的大家一个交代的。”
“背后搞鬼的人,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他一字一顿道,语气中尽是冰冷的寒意。
他的话引起了前方那群难民的注意,好几个男人端着碗转过身来,看向他们的目光颇为不善,尤其是在看清来人的打扮后,眼中更是泄出了贪婪的光芒。
“你算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也敢在这里叫嚣?”为首的男人朝地上猛地啐了一口,摆明是看不起奢瓒。
奢瓒咬咬牙,就要上前与那人扭打在一起,却被身后的乌日朗宁抬手死死地按住了肩膀。
“别冲动!想想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他将奢瓒推到了身后,自己则是冲着那群难民亮出了属于宣慰使的令牌,“我是黔都新上任的宣慰使乌日朗宁。”
“你们为何要劫掠水川寨民,还放火杀人?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杀头?我呸,我们都快要饿死渴死了,还怕杀头不成?”
“早死晚死都得死,干这一票,起码黄泉路上还能做个饱死鬼,也算不亏!”
一石激起千层浪,乌日朗宁此话一出,那群难民就像是瞬间被点燃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嚷着。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怎么会明白我们的难处!”
“我老家播州已经足足两年滴雨不下了,地里不长粮食,井里不出水,就连山上的草根、树皮都给人吃得干干净净了!”
“说是朝廷发了赈灾粮,可好多人一直饿到死都没见过这些粮!”
“村子里稍微走得动路的都逃光了,走不了的就只能躺在家里等死!”
“你们这些官老爷,穿着好衣服,吃着山珍海味,你们怎么会懂我们那种只能等死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