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继续看,刚要再往下,老狗咬住了他的衣服。
“放开!”
“砰——”门被破开。
数条眼泛红光的狗前仆后继窜进来,合围在井口位置。
徐文浩呼吸都停了。
狗子密密麻麻,数不清到底几只,令人头皮发麻不说,还发狠地看他,让人一动也不敢动。
下面,王伟大还在扯他裤脚,“你快点!”
一滴汗从徐文浩脸上滑落。
“浩子,你干嘛呢?!”王伟大是急脾气最讨厌磨磨蹭蹭的人,更何况现在是逃命!
刀疤男已经跑得不见人影,柳如一也踉跄地往前,就他和徐文浩在原地,可急死他了。
徐文浩没有给他回应,王伟大只能继续拉他,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王伟大火大道:“那我走了!”
走开几步,他感觉不对劲,刚退回来几步就看见有什么东西从徐文浩身上下来。
一只又一只的,发着红光,呼吸粗重的东西排成一排面对着他。
“浩、浩子,啥玩意儿啊…”
黑咕隆咚的,他看不清,他害怕啊。
上面的徐文浩叫苦不迭,他想让王伟大走,又不敢发出声音,因为有一只狗咧着牙在他脖子旁边准备时刻咬断他的脖子。
他只期望兄弟自求多福。
寂静之中,王伟大后退一步。
一排野狗开始低吼。
他瞳孔紧缩,是狗!
不需要任何人提醒,王伟大疯了似的往前跑。
可惜狗比他速度更快,很快将他围住。
王伟大把衣服脱下来拧成麻花,挥舞着让它们退后,两三只野狗直接跳起来抢过衣服扔在一边。
王伟大被另外的狗扑倒在地,很快享受了一把狗牙在脖子处徘徊的待遇。
其余狗去追不远处的柳如一。
没一会,女人的惨叫伴随着野狗低吼,很快又归于安静。
井口旁的狗看向抹眼泪的齐罐罐,尾巴摇的飞快,一点凶残样都没有,反而像是在邀功。
齐罐罐抱住老狗,看都没看它们。
顾卫国带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群狗在井口围着一颗人头,狗头却都看向院子中间那个胖丫头。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怪异,还有这个胖丫头怎么有点眼熟?
顾卫国走近齐罐罐,其他狗都朝他抬起了爪子,他不由自主地和胖丫头保持三步距离。
蹲下,细看,更眼熟了,这不是齐鸣礼他闺女吗?
“队长?”一名警员凑近,“这怎么回事?”
原本他们这一队留下来收尾,见再没有绑匪的踪迹就打算回去,没想到这里又有动静了。
“你问我我问谁,”顾卫国指着徐文浩,“你去查查他。”
小警员瑟缩道:“有狗…”
这种野狗凶起来是能吃人的,他不敢。
“…”顾卫国,“让人把这里围起来。”
“胖丫头,你怎么在这。”
听到他的话,齐罐罐抬起头,一下就认出他是之前被老狗追着跑最后只能躲在房顶的倒霉蛋。
有他在,爸爸是不是也在?
齐罐罐带着哭腔喊爸爸。
顾卫国不擅长带孩子,也想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连忙让小警员去请齐鸣礼。
因为他那边让人跑了,齐鸣礼又已经找到孩子,腾出手后就给他收拾烂摊子,人在废工厂附近排查。
赶来后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他风风火火地走进来,齐罐罐一看到他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顾卫国注意到这群狗耳朵抖了抖,全都埋下了头。
“爸爸——呜呜呜!”
“罐罐,你怎么在这!”
齐罐罐放开老狗,扑向爸爸的怀抱。
齐鸣礼还不知道她被人从电影厂拐出来的事。
五分钟后,齐罐罐边哭边比划总算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指着冒头的徐文浩:“坏人!”
徐文浩身边的狗亮爪子的亮爪子,龇牙的龇牙,一副给她出头的模样。
顾卫国在一边大为震惊:“你闺女…”
“这么招狗喜欢呐。”
齐鸣礼听得惊心动魄,哪有时间理会他的态度,把齐罐罐前前后后都看了个遍:“受伤了吗?”
齐罐罐指指胃,指指头:“痛!”
这还得了,齐鸣礼抱起闺女就要走。
“诶诶诶,齐鸣礼给我回来,”顾卫国急忙,“这些狗怎么办,我怀疑这些人是绑匪头目。”
齐鸣礼抱着孩子往那边看去,把脖子上的哨子扔给他:“老狗是警犬,你带着它…”那些狗应该不会为难它。
说完人已经走了。
顾卫国半信半疑地吹起哨子,指了指包围圈里的人。
老狗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往那一站,野狗迟疑地往旁边让开。
“…还真可以。”
“把人给我抓回去!”
其他警员立刻把徐文浩抓起来,还有下水道里的另外两个人。
两个负伤,手上鲜血淋漓,再看老狗嘴边的血,众人都明白了。
另外一个还在叫嚣着放他离开。
顾卫国拍拍他的脸,快意道:“回去就让你的喽啰们认一认,你们喏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本来以为不能立功,可能还会挨局里批评,没想到峰回路转啊,顾卫国心里乐开了花。
“留一小队在这里,其他人,收队!”
…
一切归于平静后,一道人影从角落走出来,很快又钻进另一户人家。
这一户门前有灯笼,昭示着有人住。
伟叔进门后,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应修明拿着书打哈欠,有些犯困。
“你想知道外面发生啥了吗?”伟叔挤眉弄眼。
应修明不甚在意,将书页折叠,起身,打算回房。
“诶!”伟叔叫住他,“是那胖丫头出事了。”
想到那个孩子,应修明看向他,眉头不自觉蹙起。
伟叔嘿嘿一笑:“你晓得咱家附近还有个绑匪窝吗,我刚知道。”
“乖乖,刚刚那声势浩大的狗群全冲那地方去了,就为了救她。”他拍拍小心脏,还有些心有余悸。
应修明重新坐下来:“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遇难成祥不足为奇。”
“可这世道能容得下这样的本事吗?谁又能说得通呢?”伟叔认真道。
应修明给自己倒水的手一顿。
是啊,科学无法解释,普通人会将一切难以理解的事情妖魔化。
应修明轻叹一声。
伟叔:“不想想法子?”
应修明垂眸,“如果鸣礼站的够高,又有谁敢乱说。”
伟叔深深地看他一眼,好像懂了,摇头晃脑地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