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报国走在街上,双手插兜,宽大的衣服随意穿着,他溜达在街上,眼神落在那些很可能是便衣的人身上,还有街头巷尾出没的狗。
不由纳闷。
他听线人说过,警所里只有八只狗,怎么现在街上有好多跑来跑去时不时冒出个头的狗。
这些应该不是警犬,陈报国猜测。
可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他来到一个国营商店,花了五毛钱打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面比他还鬼祟,像是生怕什么人听到一样,说话极小声。
陈报国暗暗骂了句胆小鬼,这才笑眯眯地对他说:“王警官有桩生意,不知道您有兴趣吗?”
那头,“你又有什么事?”
“帮忙运个货出城,加急,加钱。”
“非要这个时候?今天戒严。”
陈报国眼神一黯,故作为难:“再放货就要砸手里了。”
“砸就砸呗。”对面很不负责地说。
陈报国拿电话的手用了些力,从喉咙里压出笑:“那您日前交待洪家兄弟的那桩生意可能也要黄,咱们的人出去正好提你的货嘛。”
王警官声音急促了些:“你们在哪提货,几个人。”
陈报国听着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王警官也反应过来了,立刻:“那是我的货,我自然要关心,我还要知道你们怎么部署的,也好到时候给你们消息。”
“您的货都是比较贵重的,咱肯定是倾巢出动了,您放心,准没事,不过我这的小买卖得出去,才有更多人去运您的。”
对面纠结了很久,才说:“你要我怎么做。”
陈报国轻笑一声。
……
齐鸣礼和伍达带人跟着狗绕了又绕,终于等到它们停下来的时候。
两个人累得腰都快断了,撑着膝盖吐气。
伍达:“这是哪。”
齐鸣礼分辨了一下:“东边那片厂区。”
周围都是些工厂。
“是这了吗?”伍达问。
齐鸣礼仔细观察在原地嗅来嗅去的狗,皱眉:“应该不是,它们又被什么干扰了。”
“那怎么办。”
齐鸣礼看了身边十多个警员,对伍达说:“你去再叫人过来,悄悄围住这一块。”
伍达看了眼回去的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虽然路程不长,可他现在累得根本不想走。
不过这件事必须有一个人做,他只能回去找人,临走前他又嘱咐:“这回你可别打草惊蛇,等我回来再行动。”
他视线落在齐鸣礼肩膀鼓起来的地方,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绷带,上午他又听到木仓声,不难猜测,齐鸣礼受伤了。
“知道了。”
……
齐罐罐和八只狗走在街上,引来了许多注目礼。
碍于队伍中有几只大型犬,没有人敢接近,不过窃窃私语少不了。
还有许多小朋友对她露出了崇拜向往的眼神。
齐罐罐不由挺了挺小身板。
“看那娃娃,不得了了,谁家的啊,看着真气派。”
“骑这么大的狗也不怕被咬,勇得很喏。”
有男人看着威武不凡的狗,心里蠢蠢欲动,“这狗多少钱啊,我也想买一条,这娃娃卖不卖嗫。”
八只狗同时看过去,向他亮了亮牙齿,男人瞬间不说话了。
“妈妈,我也要!”
“要什么要,你敢养,我打断你的腿!”
齐罐罐被这么多人看着,脸都红了,每个脚趾头都舒服地张开,发际线上的毛都炸了开来,一时间和松狮竟然有些相似。
直到怀里的老狗汪呜一声,剩下七只狗带她来到一个厂区外,周围人才少了许多。
齐罐罐也闻到了爸爸的味道。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股臭粑粑的味道。
齐罐罐想让狗狗走,可老狗冲她叫了声。
‘坏人的气味停在这了。’
也就是说狗狗它们再也闻不出坏人的味道了。
齐罐罐痛苦捂住脸,认命地把捂住鼻子的手拿下来,朝空气里嗅了嗅。
yue——
又嗅了嗅。
yue——
又双……
她嗅到了。
同时脸也绿了。
齐罐罐埋进松狮的毛发里,给它们指了个位置。
厂区后的小院子。
陈木把自己收拾好,身上遍布臭水和粪水的味道,他自己都不敢闻,只能用两块布堵住鼻子,这才没让自己窒息。
就在他要在院子里撒粪水的时候,门口来了不速之客。
毫无章法的敲门声,时弱时强。
他心里一紧,朝那边喊:“谁。”
同时木仓已经拿在手上了。
门外不知道回了什么,他又问一遍,边往门的位置走。
这回听清楚了,可他突然不明白了,怎么有孩子的声音。
“是罐罐啊~”
陈木把木仓重新塞进裤腰带,放松地打开门想一看究竟。
门一打开,他却是僵在原地。
狗!
好多狗!
还有一个胖娃娃!
这个胖娃娃还很眼熟!
不用想他就认出是那个在电影厂被他们抓走的小孩。
她没事,还跑来找他,陈木短短三十年的阅历怎么也理解不了这出。
直到——
胖娃娃怀里的狗转过来。
他死都忘不了的土狗,冲他龇了龇牙。
所以这些狗是警犬!
说时迟那时快,陈木摸向身后的武器,除松狮和老狗外的所有狗冲过来。
“嘭——”
一木仓,惊动不远处的齐鸣礼。
原地懵圈的狗仿佛一下寻到方向,向那里狂奔,此起彼伏地狂吠。
越来越多的狗朝这里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