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哥言出必行,将钱帮她收好,很快拿了个小碟子分装许多肉给齐罐罐。
她乐颠颠地跑回家后,颜年正要关窗,叠起来的钱从窗户缝隙里掉出来,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晚上颜国丰回来,看到没几两肉的盘子,拿眼神瞅自家小孙子。
怎么回事呢,今天就做这么点?
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颜年将碗筷整齐地摆放在他面前,笑容不变:“左邻来访,给了点见面礼。”
“送我的肉?”
“嗯。”
颜国丰稀奇地笑了,他这个孙子是体面人,送礼多是华而不实的东西,什么时候会送腊肉了。
“说来您不信,还是个三岁不到的孩子。”颜年将所有的肉拨到祖父碗里。
“应该是和您一样,无肉不欢。”闻着味道就过来了,让他想起小狗狗。
“是个会吃的。”颜国丰点评,“就是可惜年纪太小。”
他看着准备吃饭的孩子。
“来了这些天了,左邻右舍有你看上的玩伴吗,你也是个孩子不要学那些老气横秋的人说话,多和他们接触。”
颜年咽下嘴里的饭,才说:“交友讲缘分,您不要着急。”
“呸什么缘分,这话你三岁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了,现在你十岁,七年间我就没看见你朋友来咱们家玩过!”
颜年年纪还小,可在待人接物上已经有大人的风范,总被人夸是别人家的孩子,可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知道,颜国丰觉得他太孤僻了,能真正能玩到一起的朋友一个都没有,感觉失去了当孩子的乐趣。
他小时候在颜年这个年纪呼朋唤友,招猫逗狗,每天和大人斗智斗勇,可颜年呢,他看书做饭种花,足不出户,跟个大姑娘一样。
除了不簪花,不蹲着尿尿,他就是个大姑娘。
颜国丰有的时候真忍不住嫌弃,偏还有别人家的大人夸他稳重。
稳重个屁!
“祖父,”颜年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洁白的脸在微暖的蜡烛下绒毛毕现,透着淡淡的橘色,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宽容,“再不吃就冷了,你的身体不能吃冷饭。”
“再过两个月我要去上学了,会交到朋友的,您别担心。”
“哎——”颜国丰重重叹气。
就是这个死样子,感觉说什么对他来说都轻飘飘的放下,一拳打在棉花上,简称油盐不进。
孩子那双清透的眼睛看过来,落在他冒尖的饭上,颜国丰只好埋头吃饭。
说来好笑,他老子的老子,竟然怕一个孩子。
等吃完了,他也冷静了,提出一个新点子:“要不你和隔壁小孩交朋友吧,你不是和她说上话了吗,管她年龄多少。”
“您说笑了。”跟个孩子能聊什么呢。
“……我白天要上班,不给你找个玩伴我怎么放心。”
颜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擦拭桌子,碗放进盆里,蹲在那就开始洗。
应付道:“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我就是怕你一个人待家里,待傻喽怎么办,离开学还有好久呢。”
现在都快放暑假了,颜年是下学期直接上五年级,还要等好几个月才能去。
颜年还是那句话:“不用担心我。”
颜国丰真的没办法了,他打算将自己扔到床上直接睡死,让这破孙子自己玩儿去吧。
颜年仿佛背后长眼睛:“洗个热水澡吧,活血。”
颜国丰的腿脚不太好,晚上有一个洗脚的固定节目,不过他希望他能在洗脚的时候一并把身体也洗了。
“……”
……
隔壁,一墙之隔处。
“今天代替王宏伟的警员到岗了。”
一家四口躺在床上,闲话家常一般,齐鸣礼回忆今天看到的人。
“局长都亲自去保安处走了一趟,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上岗的警察看样子有五十多,再过几年都可以退休了,这个岗位倒是刚好。一般空降的都带着点名不副实的气质在,可这个人老了还一身腱子肉,身体比年轻警员还要板正,感觉只当个保安都是屈才了。
“应该就是隔壁刚搬来的。”他猜测。
“希望是个好相处的吧。”
虽说不会特意结交,但是住的实在太近了。
文雯:“应该还不错,罐罐这个贪吃的家伙已经串过门了。”
她简单说了下小家伙刚刚端回来的东西,嗔道:“不过就停了她一顿肉就这么馋得慌吗。”
亲妈觉得找别人家吃肉这件事稍许丢人,不过跟小时候比,齐罐罐还算有长进,这回总算不是送什么袜子,知道给钱了。
只是她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去回礼了。
黑暗里,两个大人都捏了把孩子胖嘟嘟的脸,以示惩罚。
齐罐罐赶紧跑到床里面,和姐姐贴贴。
时间愈晚,四个人都要睡着之际,门被敲响。
齐鸣礼只能起来开门,犹带困意的眼睛落在门口两个人身上,有些诧异。
保安大爷将齐鸣义带来了。
他跟失了魂一样,缩在保安大爷身后,还一直颤抖。
大爷:“齐警官,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只不过这个人非要见你,还说要找你报案,我只能把他带来。”
如果不是上次看到过齐鸣礼将这个人带回自己家,大爷以为他们有些关系,他根本不会搭理他。
要报案该去警所,那里有值班的警察,大半夜找人家家里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齐鸣礼彻底清醒,“这件事我会处理,麻烦您把他带来。”
大爷摆摆手:“没事没事。”
大爷走后,齐鸣礼让齐鸣义等一会,自己进屋穿了件外套,跟文雯说一声就出来了。
两个人来到楼下没人的地方。
齐鸣礼这才问这位大哥大半夜的什么情况。
齐鸣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鸣礼有人要杀我!救我!”
他在知青院睡得好好的,差点让人把屋子点着了,被烟呛醒后,前后左右的门窗都被锁死,他差点没死在里面。
把窗子卸了逃出来的齐鸣义很肯定这是一起谋杀!
他这才明白林大辉临走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贫民村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只能来找齐鸣礼求救。
殷切地目光看向他,希望他能给个好主意,让他渡过难关。
齐鸣礼却是打个哈欠,“你们村子外面不是有个治安站点吗,你……跑来找我?”
“我信得过你。”
谢谢你哦。
他叹口气,“走吧。”
都快发生命案了,他不得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