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纸撕碎扔垃圾桶。
钱,他早就按照当初说的给足了,一个月五块,一年六十,再多,没有。
还有信里提到老二迁户口的事,据他所知迁户口花费不少,老二不可能这么快凑齐,所以他应该是照他之前暗示的内容骗了家里的钱,至于具体怎么骗的老大没说,不过可以断定老大也被坑的不轻,毕竟他只有气急败坏才会写来这封信希望他能出手,否则以齐鸣仁心性绝不可能和他联系。
他们两个人的矛盾只能说唯生死不能解。
他从小被他按在泥里生活,而齐鸣仁从小妒忌他,变本加厉作践,两个人这辈子都和解不了,相看两厌。
这事他乐见其成,打定主意隐身看戏。
结果齐鸣义转天就来找他哭诉。
齐鸣礼这才把事情串起来。
齐鸣义听了他的暗示,所以也用了工作当诱饵骗老头老太太的积蓄买准迁证,然后因为钱和工作都打了水漂成功把老头子气中风,老大这才按耐不住给他来信。
而齐鸣义迁户口的事被他们搅合一下也没了。
两边可以说都没讨到好,唯一可喜的是齐鸣义好歹成功分家。
但他怎么会满足,他要的是彻底摆脱他们,所以来求齐鸣礼。
“老三你人脉广,帮哥哥这个忙呗。”
齐鸣义在齐鸣礼的家门口蹲守,看他回来了直接在门口就聊了起来。
知道老三不想让他去打扰文雯和孩子,他也识情识趣地没敲门,看他表现这么好,怎么着也要帮个忙吧,齐鸣义想。
结果齐鸣礼拒绝了。
他说他没那个本事,这话说出来,齐鸣义根本不信。
任他嘴唇说破皮也还是拒绝,齐鸣义心里暗恨。
齐鸣义无情地送客,回到自己家将门都关严实了。
齐罐罐跑来,想扒着窗户看看外面也叫他抱了回来。
“有什么好看的。”
三兄弟彼此互斗,各怀鬼胎,他可不希望影响到孩子,之前带孩子看乐子没注意,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整合,他心里有多番感受,这才惊觉里面的问题,更不可能让孩子围观这场闹剧了。
老二是听了他的话所以坑了老大和老头,老大又不甘心来信让他帮忙整回去…一整出大戏,端的是勾心斗角、宅院深深…
想到这齐鸣礼不禁失笑,抱着孩子说:“长大以后不求你孝敬我,你别坑我就行。”
孩子脑袋一歪,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他内里的情绪,主动凑过来要抱,环住他脖子时,说:“爸爸别难过。”
“我难过什么啊…”齐鸣礼说笑到一半,嘴角缓缓抿直,也不说话了。
“我、姐姐,还有妈妈对你好,不难过。”
跟哄人一样,真是长大了,齐鸣礼心里感慨。
他其实没有伤感,就是发生的这些事让他有种该倒霉的人终于都倒霉了的感觉,更多的是感慨。
得知齐老头中风的那一刻,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这个小恶人终于让老恶人付出代价了。
仅用一个暗示就让那些人又斗了起来,而他兜兜转转损失的只有老头从他那里得到的六十块钱,而钱最终转移到老二买证的口袋里,最终打了水漂而已。
心情一阵阵的,齐鸣礼早就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很快调整好不合时宜的情绪,低头对孩子道:“说吧又想让爸爸帮你做什么?”
齐罐罐小朋友这一出感人肺腑的安慰,了解她的人很清楚,她该是有事献殷勤了。
果然,孩子深沉地低头三秒,抬起,红果果一样的小嘴巴一开一合:“我想跟姐姐去供销社买东西。”
“去呗,爸爸带你去。”现在的齐鸣礼过分好说话。
可小棉袄可不止要他跟随,还提了要求:“花爸爸的钱可不可以呀~”
齐鸣礼挑眉,图穷匕见啊,这是没钱了?
两个孩子都有零花钱压岁钱在身上,按理说春节刚过兜里还很富裕才是。
“钱花哪了?”
齐罐罐做乖巧状:“买炮竹花完啦…”
她和姐姐几乎承包了小区小朋友整个春节的炮竹,所以穷的快。
“妈妈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文雯端着盆菜走出来,对齐罐罐一副好气好笑的样子,“她刚才还想拉我去消费呢。”
敢情先找上的文雯才来找他的,估计还在她那边碰了钉子。
“你可别惯着她,该教他们存钱了,可不能再这样大手大脚下去。”
文雯进厨房前特意对齐鸣礼说。
齐罐罐瘪了瘪嘴,撒娇:“爸爸~”
软乎乎的身体靠过来,给他捏肩捶手,十分任劳任怨。
齐鸣礼假装不吃她那套:“你这么乱花钱,指不定把你爸花穷了,咱们就只能住大街了。”
“不会不会,只花了一点点。”齐罐罐比了一个一咪咪的手势。
心虚的样子都把齐鸣礼逗乐了,最后存留在心里的情绪同时消散,他朗笑:“行,带你去买。”
想要什么都行。
齐罐罐欢呼一声,和走过来的齐悠悠击了下掌。
她们想要买的积木,有了!
“爸爸你真好!”
两姐妹同时说,一人一边,各自亲了一口老父亲。
这一刻,齐鸣礼一颗心仿佛被填满,满满当当地感受到独属于他的幸福。
——来自女儿们对他的亲昵。
他决定第二天给她们买尽最喜欢的东西。
同时也幸好去了这趟供销社,才有机会点亮破案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