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瓷拉着他的衣领，像是漂浮的人找到了一点依靠，在不知不觉之间，眼睛里面已经溢满了眼泪，带了一点点哀求的语气，“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裴西洲低眸看着她，“好。”

慕老爷子的尸体躺在了医院的太平间里面，她一早就知道她的爷爷会死，但怎么都没想到会死的那么突然。

她哭得撕心裂肺的，“爷爷——”

她终于心目中最后的一位亲人也没有了。

在那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站在一片漆黑冷寂的中心，四周都是黑暗，但是她却怎么都逃脱不了。

裴西洲站在太平间地门口，视线时不时地落在不远处那道哭泣着的身影之中，他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封霁，“车祸。”

男人拧了拧眉，“大晚上的韩砚带她爷爷出去做什么？”

封霁顿了一下，“这……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能等韩砚手术醒来之后才能知道了。”

慕青瓷哭得过于激动，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办公室的沙发上，四周也没个什么人，她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下来，刚想拧门把手的时候，门忽然间就打开了，因为惯性，她踉跄了一下，差点就要摔倒，裴西洲眼疾手快，将她拉进怀中，她下意识地抬眸看他，只是眼睛里面没什么焦距。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嗓音低沉是难得的温柔，“青瓷……”

慕青瓷的焦距渐渐地落在他的身上，“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

裴西洲低眸看着面色苍凉冷白的她，甚至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都糊满了整张脸，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淡声说着，“你梦见什么了？”

“我……我梦见我爷爷死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着一瞬间的茫然，抓着裴西洲的衣领更加用力了一点。

不管她对裴西洲是什么样的感情，至少在这个时候，她真的很需要他，甚至本能地对他产生一丝依赖。

裴西洲握着她的手，“是真的，你爷爷死了。”

话音刚落，慕青瓷就激动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爷爷才不会死。”

就算医生说还有几个月的寿命，那也是还有几个月，怎么可能会这么突然间就死了。

裴西洲用力把人按在怀里，他挺不能理解的，老爷子就算没这个车祸也活不了多久了，慕青瓷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被强制按在他的怀里，她就算激动，也没有办法有太大的动作，只是低低地呢喃着，像是呓语一般，“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是在她心目中，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唯一的亲人啊……

就这么没了。

她低下头，眼泪瞬间掉得更厉害了，像是掉了串的珠子，接连不断的砸在男人的手背上。

裴西洲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不过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