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条桌边,推开了窗子,一丝寒意立刻从外面涌进屋里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如果那盒子里装的真的是黑豆的头颅,那这个韩道与黑豆的死就脱不了干系,他的假死,以及灯油下毒的事情都要重新解释了”,华钢望着窗外的院子喃喃自语:“韩道啊,韩道,那晚黑豆跟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华兄。华兄。”
一张宿醉未醒的笑脸突然出现在窗前,吓了华钢一跳。
“你在想什么呢?眼里像要杀人似的。”韩道推门进到屋里。
华钢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韩道。
“我就说你肯定是有事瞒着我”,韩道撅撅嘴,一脸不高兴地说。
“韩主事”,华钢望着韩道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话来。
“你这人也真是没劲,”韩道一甩袍袖,还不忘记仰头喝了几口酒,“我啊,还是找我的溜儿去做些下酒菜去。”
望着韩道远去的背影,华钢又想起了父亲的话,断案时只能用眼睛去看而不能用心去看,人心犹如浮萍般无法安定,它不会帮你找到真相。
华钢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像是已经有了决断,毅然走出了房间。
日出日落,夜就这么悄然降临了,固节驿内都掌起了灯火。
在正堂之上,韩道正对着一桌子美味大快朵颐。
“溜儿,你行啊,”他转头称赞小厮溜儿:“你这清蒸盐水鸭已经有老家曹师傅的七层功力了。”
说着韩道舔舔嘴唇,伸手扯下一块鸭腿肉放进嘴里,眯起眼睛大口嚼起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近,韩道觉得眼前一暗,睁眼一看,“华百户,您是不是闻着味过来的啊”,韩道咧嘴大笑道。
华钢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你这眼神还是要杀人。”韩道摇了摇头,接着说:“华百户,有事你就直说,不过,这菜我们溜儿可只做了我一人份的,你就别想了。”
华钢拉了把椅子在韩道的对面坐了下来。
韩道看了看华钢,伸手把酒壶往自己身边挪了挪,贱兮兮地笑了笑说:“华百户,酒你也别想了。”
“我已经用过饭了”,华钢冷冷地说。
韩道撇撇嘴道:“这冷言冷语的,挺热乎的菜都要凉了。”
华钢依旧冷着脸问:“韩主事,你昨日午后去了哪里?”
韩道刚要伸出去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放下对来故作悠然地说:“我还以为你问啥呢,昨日午后啊……”
“对,就是昨日午后。”
“……这不,没酒了么,我想着还不能启程进北平城,干脆先去固节县沽一点救救急,”韩道舔舔嘴唇,眼神闪烁地说。
“韩道,你还不说实话?”华钢突然厉声喝道。
韩道和那小厮溜儿都吓得一哆嗦,“华……兄,我……没骗你啊。”
“你还不说实话是吧,”华钢站来起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韩道和溜儿一齐看过去,是一块红布。
韩道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有这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