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驿丞的尸体。”崔皓十分肯定的说:“被人胸口一刀致命。”
“不会的,不会的。”华钢上前双手抓住崔皓的衣领大吼。
崔皓情急之下只能拼命拉住华钢铁钳般的大手,艰难地说:“冷静点……你冷静点。”
韩道悠然地抿一口酒,幸灾乐祸地说:“华兄,你且听他说说看。”
华钢自知失态,放开崔皓,用干涩的声音说:“崔副使,事关袍泽兄弟,刚才我一时鲁莽,万分抱歉。”
崔皓整了整衣服,平静了一下,淡然道:“华百户,不用抱歉,我明白的。”
“小崔子,你继续,继续。”韩道饶有兴味地看着崔皓。
“谁发现了尸体?在哪里?”华钢稍稍平静,眼睛直逼着崔皓问。
“尸体是郑副使发现的,据说是在后院的假山。”崔皓停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华钢继续说:“如今看来,郑副使可能是在假山的秘道中发现的尸体。”
“郑副使也知道秘道的存在?”华钢又问。
崔皓摇了摇头道:“这我不清楚,尸体在秘道是我的猜测。”
华钢突然想起,老四曾对他说县衙来搜查尸体时,他跟胡老头两人就在秘道藏身。
华钢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大叫:“停下来,你不能想下去了。”
但那个声音越大,他越不能停止往那边想。
“小崔子,郑副使既然找到了尸体,怎么没有上报给固节县?”韩道眯着眼睛看着崔皓。
崔皓露出为难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两位上官,有些事……这……不好说。”
华钢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崔皓,道:“郑副使指认的凶犯到底是谁?”
崔皓踌躇了下回答:“是个普通的随从。”
“真是个普通随从?”华钢盯着崔皓问。
“是我们正使李恬的贴身随从。”崔皓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道:“还从他的房间里搜出了凶器。”
华钢点了点头,心想这样就可以解释了,郑副使要把事情闹大,矛头必然指向使团里的重要人物,正使李恬或许是主和一派的人。
如若正使的随从在大明犯了命案,当今圣上必然龙颜大怒,一定会对朝鲜严旨斥责,在朝鲜的庙堂之上,主战一派便可以夺取话柄。
“是不是李恬把事情压了下去?”华钢想了想问道。
崔皓连连点头,“华百户真是明察秋毫,我们正使力主不上报固节县。”
“这事就这么完了?”韩道两眼一翻,十分失落。
“郑副使在我们使团势单力薄,最后给了几个驿卒一大笔钱财,托他们把尸体处理了。”崔皓补充道。
华钢默不作声,心里却不这么想,后来朝鲜正使在金殿之上因跪拜不端被皇帝责令棒打,其中缘由,也许是郑副使与正使李恬之间暗地里做了交易。
一个息事宁人不再闹事,一个则大闹金殿做些姿态。
“不对,不对。”韩道喝了口酒,拼命摇手道:“跑题了,都说哪里去了,这跟胡莲儿有什么关联?”
华钢冷冷道:“大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