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默默地点了点头。
“也真是侥幸,要是这次大火把大报恩寺塔彻底烧毁了,也就找不到那阿育王塔了”,华钢长出一口气继续说,“找不到阿育王塔也就不能证明燕王使团并没有参与盗取宝塔的一系列案件,即使有方大人支持也是很难翻案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阿育王塔的下落了么?”
华钢停了一下说道:“阿育王塔失踪那天,在大报恩寺塔看守门户的觉真说听到觉尘一直在塔顶诵经,所以我们推断觉尘没有机会对阿育王塔动手脚。”
皇甫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一开始我以为很可能是觉真和觉尘联合起来撒谎,后来发现觉真确实向来与觉尘不合,所以我们就没有继续怀疑觉尘。”
“难道觉尘有问题?”,皇甫似乎想到了什么。
“后来我终于想通了,不是觉真和觉尘在撒谎,而是觉尘和觉慧在撒谎。”
“觉慧?那个来接替觉尘看护宝塔的僧人?”,皇甫的眉头一挑。
“就是他,那天他自称吃坏了肚子晚到了一会,其实他是用那段时间去了跃虎崖。”
皇甫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觉真自以为听到的是觉尘的声音,其实那时已经换成了在跃虎崖上的觉慧,两处高度和位置相仿,诵读经文基本没有感情和平仄,自然很难分辨,而此时觉尘就乘机将阿育王塔藏在八楼佛像的底座里。”
“我查阅了他们轮班的记录,发现觉尘和觉慧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几乎每天都要到阿育王塔看护”,华钢又补充道。
皇甫转过头看了看华钢说:“你的意思是他们其实用这段时间把佛像的底座掏空。”
华钢颔首道,“正是看到了这些记录,我才开始怀疑他们的。”
“不过,钢子,只有这些是不够的啊”,皇甫意味深长地说。
“我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方孝孺大人的坚持,圣上也不会翻案的”,华钢平静地回答。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说起空印案的遗属,方大人也算是吧”,华钢咬了咬嘴唇,忍不住有开口道。
皇甫拍了拍华钢的肩膀,“这些事就轮不到我们操心了。”
“对了,钢子你家嫣儿和儿子还好吧”,皇甫突然想起来问道。
华钢抱拳道:“多谢大人关心,他们母子平安,特别是这小家伙壮实的很。”
“名字取了吗?”,皇甫笑眯眯地问。
“单名一个‘凤’字”,华钢仰起头满面春风地说。
“华凤,华凤,好名字,凤舞九天,浴火而生”,皇甫哈哈笑道,“钢子,你儿子将来比你有出息。”
华钢憨憨地一笑,没有答话,此时一阵阵清风扑面而来,两人就这样在城楼之上静静地望着远方。
“钢子啊,大家这么平平安安过日子多好啊”,皇甫双手抱在胸前望着城楼下川流的人群,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华钢转头看着自己的上司,突然觉得皇甫圆乎乎的脑袋里其实装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