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子对着围观的众人作了一个罗圈揖,“各位父老可以为我作证,我是不是刚刚到此。”
人群中马上有人声援。
店东无奈之下,顺水推舟地对余一子说:“你若真的神通广大,那就继续说。”
余一子得意洋洋地继续说:“他要拿那一匹云锦回家,你却是断然不肯……”
余一子放慢语速,一群人屏气凝神地听余一子的下文,仿佛是在听一场大书。
“他无奈之下承诺,把门口的枣红马和看马人押在你这里,”余一子说得眉飞色舞,“你这一盘算,这匹枣红马一看就是良驹,可比一匹云锦值钱多了,于是你就同意那公子将绸缎带回家去。”
“那公子到了店门口,就对你说,”余一子转身对良海说:“他在附近有个朋友很懂绸缎,要让他帮着看一看这匹绸缎的好坏,让你在门口等他一会。”
“然后……”余一子故意拖长了音调,“这公子就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此处,人群中喝彩声一片,良海和店东的眼神都变了。
“您真有神通啊。”
“大师,救我!”良海扑通一声竟然跪了下来。
赵珏拉了拉华钢的袖子,嗤之以鼻:“不就是戳穿了一个骗棍的小把戏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余兄一眼就看出来了,很了不起啊。”华钢夸赞道。
赵珏冷哼了一声,生气地一甩手,没成想这一下却打在枣红马的腿上。这马被众人团团围住,本就有些躁动,这一吃痛,马鬃一甩长嘶一声,双蹄抖动就要跑起来。
看热闹的有发现这马受了惊的,“嗷呜”一下抱着头就跑,旁边的人也跟着跑,场面一下子就乱成了一锅粥。
“良海呢?”华钢被人群挤到了旁边,急忙问同样被挤出来的赵珏。
赵珏扫了一眼乱哄哄的人群,摇了摇头,“没看到啊。”
华钢举目望去,那枣红马一路狂奔,像是弄潮儿在海上划开了一条波浪,这整条斜街上是一片狼藉,再看哪里还有良海和尚的影子。
余一子抱着头,蹭到两人身边,心有余悸地说:“刚才怎么回事,怎么这马就惊了?”
华钢摇了摇头,“我也没看清,这马突然就惊了。”
赵珏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说:“我打了它一下。”
“原来是你啊,”余一子怒火中烧,“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娃娃,还能干点啥!”
“这煮熟的鸭子都飞了!”余一子狠狠地啐了一口。
华钢拍了拍余一子,示意他少说两句。
赵珏腾地站起来,也怒气冲冲地大吼:“就你们最厉害,你们一个是屡破奇案的神断,一个是天下无敌的棋士,你们最能耐!”
等吼完,赵珏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都是对的,华钢绝对算是锦衣卫里的神断,而余一子的棋艺看来也不是吹牛,他这么说等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而映衬出他自己的无能。
他气急败坏地看向那两个人,却只看见他们用有些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你这靠着姐姐上位的窝囊废!”
赵珏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一跺脚,也不辩方向,不管不顾地跑掉了。
华钢想起身去追,却被余一子拦住了。
“有些事,只有他自己能想明白。”余一子悠悠地说。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华钢低声道。
余一子嘿嘿一笑,“我怎么觉得这家伙成熟得很。”
华钢望了他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