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子心里清楚,这其实是华钢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嘴上却问:“那天‘磨牙’一直没有出现么?”
朱高炽撇了撇嘴巴,“是啊,我还以为‘磨牙’不再为我所用了,再加上朱勇被杀,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好有‘一子先生’从中斡旋,”朱高炽拍了拍余一子道:“事成之后必当重谢。”
“世子,不必如此,”余一子摆摆手,“不说我本就是王府的一份子……”
余一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高炽,“燕王英明神武,跟着世子和燕王,一子未来的富贵也是可以期待啊。”
朱高炽心领神会地拱手道,“燕王府正是用人之际,一子先生必有一番大作为。”
余一子也拱了拱手,“敢不尽力。”
“世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赶路吧。”余一子仰头看了看灰色的天空说。
与此同时,小旗官张铮的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带着哥哥们穿起铠甲准备出征,他知道父亲和哥哥们要去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着想着就哭了,哇哇大哭。
他早就不记得父亲和哥哥们那天的反应,只是从那次之后,他们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轻蔑,而母亲却对他越发关爱,就像自己是个客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这个家里唯一多余的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自己终于当上了小旗官,他想象自己也能像父亲和哥哥们一样威风凛凛地出征沙场,但每次出征他都会被安排镇守后方。
人最可悲的不是被蔑视,而是被彻底地无视。
父亲从来也没有用正眼看过自己,更谈不上什么期望,他也就过起了放浪形骸的日子,北平府“张小旗”的名号就这么传开了。
“张小旗,我们要快一些了。”
张铮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锦衣卫”,“你的消息可靠么?”
赵珏正色道:“我接了皇帝陛下的密旨,务必查到燕王谋反的实据,岂会儿戏!”
张铮抿了抿嘴巴,“要是无功而返,我自己带了这么多人出来,恐怕……”
他往身后的军士望了一眼,竟有些犹豫之色。
“此大明危难之际,正是我等用命之时,岂能畏首畏尾。”赵珏瞪了他一眼道。
“等我们拿下此番大功,”赵珏狠狠地啐了一口,“看他们哪个还能小瞧我们!”
张铮被他一激,胸中顿时生出万丈豪气,他“锵啷”一声拔出佩剑,大吼道:“弟兄们,我平日里待你们如何?”
“亲如兄弟!”
“有福同享!”
……
“今日之事,非我一人之私,乃关系我大明社稷的大事,”张铮停下脚步,“但我愿意拼上性命去搏一搏,弟兄们可愿随我同往!”
“愿意!”
“同往!”
……
“走!”张铮学着父亲披挂上阵的样子,用力一挥佩剑,对着赵珏道:“我们加快脚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