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兵势图的竹纸本丢了。”守礼痛心疾首地重复了一遍。
华钢的脑袋“嗡”地一声,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倒在地上,幸亏父亲华正手疾眼快将华钢扶住了。
华钢稳了稳心神,自己立住开口问:“守礼,今夜你家小少爷是不是夜惊之症又复发了?”
守礼点点头,“是啊,是啊。”
“是不是刘家药肆的刘均美带着他家的小儿子一起来府上替小少爷治病?”
“是啊,是啊。”守礼接着说,“等他们回去之后,我们家老爷就发现竹纸本丢了,就赶紧差我来讨个对策。”
华钢眼睛一闭,心里涌起万分自责,自从将父亲救回来之后,他一直觉得因果已经改变,上一次的历史不会再重演,于是也没有再关注过刘家药肆的情况。
现在看来,那一段因果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发生了。
“这样看来,刘家药肆的人最为可疑啊。”华正捋了捋须髯。
王彬三角眼转了转,立即道:“华先生此言有理,守礼,你赶紧告诉齐尚书,带了人去刘家药肆。”
“不必了!”华钢突然高声道。
华正和王彬奇怪地看过来。
“东水关!东水关!”华钢连声道:“我们赶快去东水关截住他们!”
王彬疑惑地问,“为什么去东水关?”
“他们要出城!”
“贼人会这么快出城吗?”王彬摇了摇头。
华钢求助似地望向父亲。
华正沉吟了一会,“钢子,王御史说得也不无道理,这贼人刚刚拿到这么重要的谍报,怎么会如此……”
他突然想到什么,惊异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华钢点点头,“这一切他们应该早有预谋。”
“为什么偏偏是东水关?”华正又问。
华钢一愣,这却是难住他了,京师城其实有东西两个水关,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走的是东水关,这事不能说呀,真说了也没人信,总不能说我经历过,我看到过贼人的尸体就在东水关。
“东水关……可能比较近。”
王彬狐疑地看了华钢一眼,“华百户,我知道你智计过人,可这次……”
他转头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杨洪,“百密一疏也是人之常情。”
“各位先生,赶快下个决断啊。”守礼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仓促之间,我们手里只有这些锦衣卫的校尉,为今之计还是以稳妥一些,先去刘家药肆。”王彬先开口道。
华钢又一次看向自己的父亲。
华正微微点头,开口道:“王御史,我相信小儿不是唐突之人,他说贼人在东水关应该有他的理由,我想这么办行不行?”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和华钢领着锦衣卫校尉们赶往东水关,你和守礼去应天府,调集府中衙役去搜查刘家药肆,你看如何?”
王彬想了想,“也好,反正去刘家药肆也要路过应天府。”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分头行事吧。”华正朗声道。
“告辞。”王彬也不多说,跟着守礼转身离去。
华钢感激地看了一眼华正。
华正走近些,拍拍他的肩膀,“曾经有个锦衣卫对我说,有时候真相并不只是在眼睛里,而是在这里。”
他指指胸口。
华钢神色恍然地望向父亲,华正若无其事地将头转开,“希望你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