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水关闸门的水道里发现了另外四人的尸体。”
“没有刘生的尸体?”华钢急忙问。
“刘生?”
“刘家药肆刘均美的小儿子,”华钢解释。
华正摇摇头,“除了四个蒙面客,没发现其他尸体。”
“这样啊……”华钢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起来,按上一次的因果,刘生应该也死在了水道之中,朝廷的人是在他的身上发现了兵势图,而张仁应该是带着另一份图出城去了。
所以应该还有一份兵势图流落在外,不过,他又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
“驼叔他……”华钢欲言又止。
华正摇了摇头,“伤势过重。”
华钢黯然点点头,没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华正说着落下泪来,“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是我亲手杀了他啊。”华钢失声痛哭。
华正走到床前,将手轻轻按在华钢肩头,华钢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涌出来。
几日后,皇帝下旨表彰此次锄奸有功者,锦衣卫百户华钢官复原职,赏金百两,齐泰和王彬各有赏赐,另外刘家药肆被抄没,刘家上下人等皆流放云南,只有刘生下落不明。
皇帝在谨身殿大宴群臣,除了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京师城里一扫战场失利的阴霾。
但仅过了一日,京师的空气又骤然紧张起来,早朝的时候,兵部尚书齐泰上奏皇帝,此次京师城内的细作作乱还有朝廷内的幕后主使,兵部与锦衣卫联手调查,已经查明了此人的身份。
这一奏本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刮起一阵狂风,整个朝堂一时间闹哄哄一片,文武大臣相互指责,差点就当场动起手来,皇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下旨先行退朝,容后再议。
紫禁城的石板路上,几个文官围着兵部尚书齐泰。
“齐尚书,这内奸到底是谁啊?”
齐泰神秘地一笑,“万岁既然已经下旨此事搁置不议,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刑部尚书暴昭一捋长须,一把拉住齐泰,“尚礼,朝廷内奸一日不除,燕庶人一日不得平定啊。”
“这我又岂能不知。”齐泰摇摇头,叹了口气便径直离去了,留下几个文官面面相觑。
“几位大人。”这时,御史王彬从后面走上来。
这几人又将王彬围住了,“王御史,这细作的案子你一直在协助追查,这朝廷里的内奸到底是谁啊?”
王彬捋了捋嘴上的八字胡,皱着眉道:“几位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暴昭焦急地问。
“只是那人……”王彬朝身后撇撇嘴。
众人一起朝他身后望去,只见悠悠地走来几名武官勋贵,为首便是曹国公李景隆。
“就知道是他!”说着暴尚书就要冲过去。
王彬急忙拉住他,“尚书,息怒,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哪里还来得及从长计议!”暴昭怒道。
王彬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道:“各位大人,这次内奸其实是……”
半日后,一个流言在京师城的大街小巷不胫而走,太祖皇帝在大祀殿显灵了,他启示当今皇帝,朝廷的勋贵之中有一名“燕庶人”的内奸。
入夜,京师城外,南郊大祀坛。
大祀殿内灯火通明。
还很虚弱的华钢着一身华丽道家法衣,看着太祖高皇帝的灵位喃喃自语,“太祖爷,今夜就要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