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旉当然知道赵构要说什么。
“爹,赵谌先前虽身为太子,可那都是过去事了。”
“如今儿只让他重新做回大宁郡王,安置在城内而已。叔父一家还住在皇宫,每月给些钱财颐养天年而已!”
可是……
赵构慢慢放下茶杯,拉着赵旉坐下:“他们身份特殊,不同常人。若朝中大臣有心怀旧念者,恐日后你……”
哈哈~
赵旉仰天大笑,脑海中立马回想起那个月芳公主当初说的话。
再看向赵构时眼神凌厉:
“爹,孩儿怎能不防?朝中上至宰相,下至殿前司、皇城司都是儿的人,军中岳飞父子对儿忠心耿耿。”
“上至朝堂,下至厢军、禁军都是儿的人。若赵谌父子有不臣之心,必遭屠戮!”
几句话,说得赵构心花怒放。
别看面前这个“逆子”从自己手中夺取权利,可毕竟是一家人,皇权也不算旁落。
他丝毫不怀疑赵旉的话。
这小子表面和蔼,实则心狠。从他敢带兵逼宫,敢对自己娘舅开刀就能看出来。
“爹,您要是不放心,儿把您跟娘都接到开封,让叔父他们一家返回临安可好?”
“不必了,爹在这边住习惯了,不想远走了!再者……”
接下来的话,赵构始终没有说出口。
只是面对着开封方向独自叹息。
见老爹这副模样,赵旉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赵构应该是没有脸面去开封,没有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闲聊了许久,天色也晚了。
转过天,赵旉再次来到寝宫。
结果潘贤妃依旧是昨日那副态度,不论赵旉在身旁说什么,始终不肯转身。
连个正脸都不给。
连续四天下来,赵旉也只能无奈摊手。
看来杀国舅这事造成了太大创伤,不是几句话就能抚平的。
看着潘贤妃略显瘦弱的身躯,赵旉沉默许久:
“娘,当初舅舅的事已然无法挽回。儿会让舅舅子嗣衣食无忧,一辈子荣华富贵。”
“儿想过了,舅舅膝下有两子。儿回宫后便加封他们为郡王,以郡王身份渡其余生!”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潘贤妃终于从床榻上转过身子。
眼眶中,只有泪水打转,却始终不说一句话。
返回开封途中。
孟南星在一旁也是没话找话:“小郎君,既然您想以勋爵宽慰太后,为何不直接以亲王封之?”
“亲王?”
赵旉没好气的给了孟南星一个白眼:“你以为亲王是随便封的吗?那又不是菜市场买米!”
“不管以往如何,在我赵旉这里,只有对朝廷有大功劳者,才可封王!亲王就作古吧!”
飘飘荡荡,开封热浪滚滚。
天边仿佛在下着火球,地面烫的马蹄步伐紊乱。
汴河边,游人少得可怜,全都躲在阴凉处解暑。
洛书棋馆……
巨大的招牌上,洛书棋馆几个字反射着刺眼光线。
打发走孟南星,赵旉不自觉的向着棋馆走去。
这段时间一直处于烦闷状态,刚好进去散散心。
“好啊,你这臭棋竟然还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母夜叉!”
刚进一楼,就听到一阵阵打斗声。
紧接着便是棋子落地的声响。
“别打了,别打了,快住手!”
恍惚间,似乎是顾洛书在劝架。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