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凯坐在星巴克最靠里面的位置,一大株阔叶绿植挡在侧面把这个双人座位的小空间与大厅隔开。他喜欢这个位置,在这里可以把大厅的一切尽收眼底,外面却很难发现这个隐蔽的角落。
咖啡店刚刚开门,顾客没有几个,稀稀落落地散坐在靠窗的一侧,从那里正好能看到D市的标志性建筑——一栋酷似一只青花瓷碗的建筑。
吴凯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周希瑞的身影。吧台里不时传来研磨机轻微的轰鸣声,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他讨厌这个味道,因为他从来不喝咖啡,也不喜欢焦糖味道,要不是周希瑞约在这里见面他是不会踏进咖啡店大门的。吧台里那个围着绿色围裙的服务生眼睛时不时地望向这里,他已经两次走过来问他要喝些什么了。
此刻,焦躁不安的吴凯越等越急,他从衣兜里摸出手机准备再给周希瑞打一通电话,心想这个傲慢的女人永远优越感十足,连约个会都是盛气凌人的架势,每次都要恭候多时,让人生厌的富二代的臭架子。
手机的振铃刚响了一声,吴凯终于看到了周希瑞的身影出现在了咖啡厅门口。黑色的镂空小衫,反衬下面的白肉依稀可见,香槟色的长裙还有脚上的恨天高。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怀孕了还想招摇全世界的男人!吴凯一面起身挥手示意希瑞过来一面在心里嘀咕。
“子昂知道他姐姐得胰腺癌了,这是你告诉他的吧!”周希瑞还没有坐稳吴凯就开门见山迫不及待地质问道。
“对呀,是我告诉的!这件事怎么能瞒子昂哥呢?!”周希瑞耸耸肩轻松地说,“他和他姐的感情非常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助纣为虐,日后你老婆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子昂哥追究起来还不落一身埋怨?!”
周希瑞对吴凯充满责怪语气的问话不以为然,她抬手招呼服务员,点了一杯玛奇朵,然后有滋有味地品尝起来,满脸的享受全然无视吴凯满脸焦灼的表情。
“你可把我害苦了,这让我在宋家还怎么做人?”吴凯紧皱眉头满面怒容。
“做人?你在宋家早就不是了!”周希瑞不屑的眼神。
周希瑞的轻蔑神态让吴凯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这个喜欢抹鲜红唇膏的女人毫无征兆地再一次踩在了脚下,她碾碎自己总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恨这个女人的灵魂,恨她嘴角时常挂着的嘲笑,但对她魅惑诱人的身材却没有免疫力,他自知在她的眼中自己或许就是此刻正缥缈着青烟的玛奇朵——助她消遣的咖啡而已,时刻都有可能被丢在茶几上,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下次想喝的时候随便再找一个咖啡店,反正街上有的是咖啡店,她有的是钱。
他要报复她——这个打心眼里轻贱自己的女人!
“彼此彼此。你说我们的关系该怎么形容呢?是苟合......还是叫什么来着,哦,沆瀣一气!”吴凯忽然咧嘴肆笑起来,他感觉自己终于在这个点上和周希瑞平等了,虽然自己还是那个没有家世没有背景时常需要看人脸色行事的穷光蛋。
他浑身燥热下意识地嗅了一下鼻子,似乎闻到了女人的肉香正从那件镂空的上衣孔洞中徐徐飘来,身体情不自禁地向对面倾斜过去。
“起开!”周希瑞用力推开了吴凯探过来的头,“你今天约我来该不仅仅是责怪我泄露子玥病情给子昂哥这件事情吧!不过知道了就知道了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周希瑞心里明白吴凯心眼里的伎俩,无非是惦记着宋家记在子玥名下的财产。眼下这个视财如命的男人刚刚遭遇情妇的携款潜遁,一定正是囊洗如空之时。这样也好,饥饿中的豺狗最愿意摇尾乞怜,也最容易驯服。
“你说的简单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宋子昂认定我不肯花钱带子玥看医生,故意隐瞒他姐姐的病情,不管子玥的死活,冷漠又无情。”
“子昂哥说的没错,你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吗?!不过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个......与我有什么关系吗?”周希瑞端起咖啡杯轻轻闻了一下褐色液体散发出的浓郁醇香味,“我喜欢这个玛奇朵,闻着一股焦糊味,入口却绵软芬芳。”
“你别幸灾乐祸!”吴凯对周希瑞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很是反感,他要挑唆起她心中的不满与醋意,提醒两人之间不久前达成的约定,“别忘了咱俩可是拴在一起的蚂蚱,我要是翻船落水你的脚也不会干爽的!”
“你威胁我?”
“是善意提醒!”末了吴凯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