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汪志伟许诺两千万的外债由他想办法处理,不用自己担心。但刘锦云知道这只是他嘴上说说而已,因为他根本无力偿还这笔巨额债务。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支票,一向干练独立的刘锦云觉得是时候跟汪志伟把话挑明了。于是转身从手提包里取出几张纸拍在了桌子上,平静地对汪志伟说:“这是你消失的这几天我偿还的几笔借款,共计三百多万。另外我正托人卖掉我的服装工作室,还有几个注册的商标。凑齐一千万偿还属于我名下的债务,这也是当初我们俩个创立‘东方锦云画廊时约定的出资比例。说我遇人不淑也好,上了贼船也罢。总之我要撤股,恕不奉陪,我们散了吧!”
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刘锦云感到一丝轻松。她静观汪志伟的反应,担心他暴跳如雷,怀恨自己在这个关口把他甩包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她也很无奈,况且这场大难是由汪志伟引起的,自己偿还大部分,也算是仁义尽致了。
可是奇怪,汪志伟并没有失态反而平静如水。只见他嘿嘿一笑说:“什么上了贼船,多难听的字眼儿,应该叫同舟共济!这紧要关头我们夫唱妇随,共渡难关才是正道。要散伙,你单方面说得不算,还要看我肯不肯放手。”说着汪志伟绕过桌子欲牵手刘锦云。
“我们是哪门子的夫妻?!你想多了!”刘锦云皱紧眉头用力甩开汪志伟的手。
面对刘锦云冷漠鄙夷的态度,汪志伟不以为然。在他的本能认知中,一对男女但凡有了肌肤之亲,当然彼此是完全自愿的,即便只有一次,那他们彼此就不再是外人,就像他跟刘锦云,汪志伟固执地认为刘锦云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
跟刘锦云在一起,让他感觉到了从不曾体验的舒适惬意,他甚至因此觉得在世俗的天平上自己的砝码又增加了不少。理由很简单,这个几年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看都不敢看的师姐校花,一直仰慕崇拜的白月光女人,有朝一日会跟自己同床共枕。他迷恋的不仅仅是她的美貌跟智慧,更主要的是如此精明干练又秀外慧中的女人已经成为了他升华自己的标签,是他自诩跨入成功人士行列的证明。
“话可别说绝,我们凡人岂能预知未来的缘分?!婚姻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不觉得咱俩的关系到此为止,会有新的篇章的!”汪志伟一面抚弄着刘锦云的披肩长发,一面在她耳边低语,“你的头发好香,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汪志伟得寸进尺的言行令刘锦云非常反感,此刻她非常懊悔当初一时的放纵导致了如今无法收拾的难堪局面。面对他无休无止的纠缠骚扰,自己躲不掉,甩不开,跑不了。她感觉自己像陷入了沼泽中的一只小鹿,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死得也越快。有道是昔日歧途沉溺,今朝万劫不复,要怪也只能怪罪自己了。
刘锦云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憋屈。此刻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与汪志伟一刀两断永不相见,即使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心甘情愿。于是她指着桌子上已经还清的几张借据再次坚定地重申了自己的决定,她想用自己几年打拼赚下的钱买一个人生教训,也赎回自己的自由。
可是她想得过于简单理想化了,因为人性千差万别,欲望没有底线。她没有高估汪志伟的品性却错误地低估了他的奸猾狡诈。
见刘锦云铁了心要与自己决裂,汪志伟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他一把拽住欲转身离开的刘锦云,铁青着脸威胁:
“不知好歹的蠢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你可是画廊的法人,要是这次我们过不了关还不了债,那第一个吃牢饭的就是你。”
汪志伟的话让刘锦云倒吸入一口凉气,她忽然想起几个月前汪志伟拉着她去工商局变更了法人,说自己在本市艺术圈里的名气比他大,谈生意办事都方便。因为是校友又是合伙人的关系,刘锦云未加思索就同意了。现在看来他早有预谋,早就谋划好了日后如遇债务或是合同纠纷之类的险境,他可以金蝉脱壳毫发无损。
问题比她预想的严重了。因为涉及到名画的收藏,现在画廊收了买家的钱却拿不出真迹,更要命的是拿不出真迹又无钱退款,虽然出售自己的工作室和商标可以换钱,可也需要时间周期呀!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是被买家告上法庭,那自己极有可能会被法院列为诈骗罪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