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将太庙都找遍了,连太子住的院子都找借口进去看过,始终不见君泽辰的人影。
皇帝勃然大怒:“混账!让他立刻给我滚出来!”
下面瞬间跪倒了一大片,尤其是离王党的官员们,身子抖若筛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离王向来行事稳重,更何况是今日这般重要的时刻,他绝对不会出这种岔子的!
离王党的官员之中有一个大着胆子抬起头来:“陛下,离王绝不可能是有意为之,他无故消失,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立即有许多人附和:“对对,一定是!”
“离王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这可是在太庙之中......”
皇帝身后的太子往前走了一步,拱手道:“父皇,祭祀的时辰耽误不得,离王的安危也至关重要,就请父皇先行开始,儿臣这就命人去找寻他!”
他说话调理清晰,沉稳有度,既将祭祀大礼放在首位,又挂心兄弟的安危,行事周到。
“嗯。”皇帝到底挂心着祭礼,只能先同意了。
大太监正要宣布祭祀大典开始,这时,一个和尚行色匆匆、面带焦急地走进来,走到殿前跪下,大声道:“陛下,后院一处禅房的房梁塌了!”
殿中所有人登时面色大变。
什么?房梁塌了?
这可是大大的不祥之兆啊!
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在祭祀将要开始的时候房梁塌了。先是幽州地动在先,皇上本就想借这次祭祀祈求国运昌隆、国祚延绵,这个当口出了这种事,岂不是先祖发怒、神灵降罪之兆?
皇帝的身形摇晃了一下,身边的宫人吓得不轻,赶紧伸手将他扶住:“陛下!”
皇帝推开他的手,脸色铁青,怒声喝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和尚跪在地上五体投地,抖若筛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出了这等大事,皇帝不能不亲自去看看,他深吸一口气:“起来,带路!”
地上的和尚颤颤巍巍爬起来。
众人自然是紧随其后,宋时微也跟着人群转身欲走,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重重地捏了一下,她吃疼地看过去,君璟衍只是牵着她的手,却垂着眸子没有看她。
皇帝走路的脚步都有些虚浮,文武百官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噤若寒蝉,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重,惹得皇上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一路上,主持和尚浑身的袈裟都要被汗水湿透了,结结巴巴地跟皇帝解释:“那间禅房是废弃多年的,平时堆着书史、杂物之类,鲜少有人去打开门,今日也不知是怎么......许是年久失修......”
然而他找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皇帝一声不吭,呼吸愈发地沉重。
事发的地方确实在后院偏僻之处,一行人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到,远远地便看到那间顶上塌了一片的屋子,动静太大,周围的尘土到现在都还飘散在空中,闻着味道有些呛鼻。
忽然,皇帝脚步一顿,目光凝在一处。
众人也立即停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前方僧侣跪倒一片,在众多袈裟和灰色的布艺之中,只有两个人的衣服与众不同,分外显眼,看身量似乎是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