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说是上班走不开,给了五十块钱让交了包扎费。”
春来婶子不知道说什么安慰梁阮,却不知道梁阮根本不需要她的安慰。
她来这个卫生所只是因为这里有认识的人,比起去医院能省点钱。
手臂上缝了五针,梁阮眼睛兜没眨一下。
包完伤口,交了钱之后剩下的二十钱春来婶子做主,全都给了梁阮。
“拿着钱去买点吃的,可别委屈自己了。”
“你爹妈肯定能想清楚的,亲生的就是亲生的,那血浓于水呢。”
春来婶子不断安慰梁阮,梁阮接受她的关心,却完全不接受她给冯燕夫妻俩找的借口。
她也确实不在乎。
出了卫生所,梁阮享受到了上宾的待遇。
三轮车上,越承买了一盒子奶粉。
越承在前面骑着三轮车,梁阮坐在车上吃着奶糖,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了。
缝五针而已,她上辈子流产那会儿大出血,人都快死了,那才是真的疼。
越承背挺的直,就算踩着三轮车也不显得姿态有多狼狈。
“越承,我们干几天就能盘下个小店面了,那时候一天纯赚一百都不是问题了。”
梁阮细细掰扯着,包括附近店面平均租金,锅碗瓢盆等等杂七杂八一算,利润比现在天天推车出去卖要赚钱的多。
踩三轮的越承还是没说话,梁阮知道,他在琢磨着怎么报复回去。
“越承,那三个人就算出来了,以后也不敢再来招惹我们了。”
“而且以后我们开店忙着赚钱,哪有闲工夫理会他们呢?”
梁阮话音落地,越承踩脚踏板的动作停了一瞬。
“老……我的事儿你少管。”
梁阮撇撇嘴,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回到越承家里,郑鸣和徐宣人不在,他俩赚到的钱全数放在他们约好的铁盒子里。
梁阮回屋躺着,下午却昏昏沉沉发起了烧。
一直到傍晚,越承站在门口喊了三声她的名字,都没听到回应,才推门进来。
那时候,梁阮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被子底下的身子冒着冷汗,嘴里低声呢喃着一些越承听不懂的话。
越承连被子带人一起扛上三轮车,骑着三轮车飞速往上午的卫生所去。
他到那里的时候,天黑沉,幸好有个大夫留守没下班,给梁阮输上了液。
越承喘着粗气,看着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忽然心底涌上一股害怕的情绪来。
他怕梁阮出事?越承捂着头,坐在一旁的陪护椅子上。
输液瓶里的液体一点点变少,梁阮意识也一点点清醒过来,只是她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着一样,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恍惚间好像听见了老舅和舅妈的声音?
老舅来了?
听到隔世未见的亲人声音,梁阮这才彻底恢复了清醒,她睁开千斤重的眼皮子,看清了坐在她床边的人影轮廓。
真的是老舅!
他穿着军绿色的大袄子,宽阔的肩膀壮硕的身躯坐在卫生所里小小窄窄的椅子上,看着总有一股憋屈劲儿。
梁阮笑眯眯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