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阮将给爷奶买的东西先拿了出来。
一人一套衣服,看得心疼钱的梁爷爷直说:“白费这个钱做啥,你奶和我又不是没衣服穿。”
梁阮最不喜欢的就是听到爷爷说这样的话,当即脸一垮。
“我赚了钱就是要给你们花,没道理小时候你们养我,长大我就不能孝敬你们的。爷你再说这话,我要生气了。”
梁爷爷被这话堵得这叹气,只能看着梁阮兴冲冲地又从包裹里掏出其他的东西。
在镇上买的鸡蛋糕和面包也不少,不过有衣服在前,爷爷这次没说什么。
虽然没说什么,俩老人转头就把这些吃的悉数往大孙女嘴里投喂。
梁阮哭笑不得,“爷奶,这鸡蛋糕和面包,我是特意给你们买的。”
梁爷爷便又转而催促越承一起吃,“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大小伙子,跟着来咱乡下,可不能给饿瘦了,免得回头人家爹妈说咱招待不周。”
越承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老人家的热情,一时有些适应不来。
梁阮眼尖,注意到这些,很是豪爽地劝了越承一句:“我爷爷就是这样热情,你多吃点,不吃他心里就过意不去。”
越承低头抿了抿唇。
不过幸好梁爷爷体谅两人做了一天车,应该很累,就让他俩先歇着去。
梁阮拉着越承去看了他被安排的房间,同样是个灯光很暗的小房间,放着张架子床,别看房间不大,收拾得倒是挺干净利落的,也没有久不住人的灰尘味。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这个房间。”
说话间,梁阮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越承的表情,应该没觉得委屈他吧。
乡下就是这样的条件,要换成郑鸣他俩指不定早就跳起来了,然而越承会多想吗?
梁阮还没从越承脸上看出什么来,被梁爷爷一声阮丫头喊了出去。
越承并没有听见梁爷爷跟梁阮说了什么。
不过想想也能猜到,梁阮冷不丁带了个大活人回来,梁家爷奶肯定要问上一两句的。
这会儿把越承安顿好了,梁爷爷可不就放心的将自家亲孙女给叫了出去了吗。
面对忧心忡忡的爷爷,梁阮当然是‘如实’说的:“爷爷,他就是我从我爸妈家搬出来以后收留我还帮了我不少的人。您就放心吧,他不是坏人.....”
老爷子本就上了年纪,又皱着眉头,更显得老态龙钟了许多。
梁阮说着说着,看着这样的爷爷,也是一愣,心里感慨唏嘘不已。
梁家爷奶家是烧了炕的。
不过越承住的房间没有炕,只有一张冷冰冰的架子床。
梁阮一回到家就端起了主人的做派,兀自多翻了几床被褥出来,往梁爷爷给越承安排的那个房间里一塞。
越承本来想拒绝,被梁阮一句话堵了回去:“这儿可跟北京不一样,你不怕冻就试试。”
“……”
他只好眼睁睁看着梁阮风风火火地进屋又风风火火地出去。
来回跑了得有好几趟,才拍拍手,算是将这事儿给弄完。
不过到铺被褥的时候,沉默了大半天的越承,终于伸出手,拦住仍要代劳的梁阮,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梁阮有些讶异,看着越承看着她的表情,眨了眨眼,才直起身,拍拍手道:“那好吧。”
也没坚持,主动让了位置,站在一旁看着越承接过被子熟练地抖开往架子床上铺。
越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平心而论,梁阮的目光并不出格、也不炙热,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然而在只有两个人的小屋子里,也分外地有存在感。
也就是越承的不自在感,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样。
他这么想着,也这样问了出声,“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梁阮也很诚实地回答:“实话说,我以为你不说话是后悔了,乡下的条件没有北京好,你们这些城里长大的人,指定适应不来这里呢。”
竖起了耳朵的越承:“……”
他想了又想,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认认真真地叫了声梁阮的名字,道:“梁阮,我做的决定,从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