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碰上了张二妮,梁阮这边也不急着回家了。
中午的时候,输完液的梁奶奶也迷迷瞪瞪睁开眼醒了过来,梁阮问了下大夫,得了个没问题的答案,就搀着她奶去了隔壁张二妮家蹭饭。
她们这时机也选得凑巧,梁阮前脚才搀着她奶进了包子店,后脚姗姗来迟的梁中河一脸疲惫地进了卫生所,然后,不出意外地扑了个空。
梁阮是在张二妮家吃完午饭后回的向阳屯。
梁中河也不傻,扑了个空之后,问了大夫,知道是梁阮带着她奶出去吃午饭了,索性就留在了卫生所等她们回来。
梁阮看到她爸,别的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切入主题:“你都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来替你。”
梁中河看到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梁阮直接无视了他,给她奶说了一声,就回向阳屯去了。
梁阮本来是打算带着她奶去县里医院看的。
不过老人家嫌麻烦,索性就在卫生所住下来疗养。
医药费都由梁中河这个孝顺的老儿子承担了。
梁中河这人,甭管心里有着什么盘算,至少面上还是顾忌着面子维持着那么几分体面的。
梁阮兜里有钱,几乎全家人都知道,偏偏梁中河不像冯燕现在恨透梁阮了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可没那个脸从梁阮这个闺女手里掏钱给老娘治病。
镇上卫生所治病也好,花的钱至少不像在县里的大医院那样,干啥都是钱,甚至连吃的喝的都得在外面花钱买。
因为冯燕的下岗,现在冯家几乎就靠着他一个人养,那点工资也不算多。
随着调岗以后,工资待遇紧跟着调节下降了不少,一向不怎么过问家里事的梁中河不禁也变得精打细算起来。
梁阮知道这些只会觉得幸灾乐祸。
新的一天,向阳屯里又发生不少新的事儿。
梁阮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碰见不少向阳屯里的熟人。
也许是因着出了太阳的原因,出门的人不少。
这个喊叔,那个喊婶,其实都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同住一个屯儿相互结识的交情。
一年四季常年在地里劳作的乡下汉子婆娘们面上被晒得皮肤黢黑,手里不是提着锄头就是握着割草的镰刀。
还有人家养牛养羊的,搁这么冷的大雪天里,也只有喂上一些干粮杂草。
梁阮碰上这些熟人时,像几个汉子,就乐呵呵跟她招呼上几声,牵着牛羊走远了。
出门割草的婶子嫂子们话多好事,就有几个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拐弯抹角地说了起来。
说得最起劲的,就有张二妮她几个婶子伯母。
反倒是平常一向是屯儿里公认刻薄的三奶站在几个好事婆娘的中间,听这些人嚼舌根嚼得起劲一反常态地来了句。
“这冯燕这么说也不是个好东西,真当咱屯儿里人都傻呢。”
“梁家那阮丫头打小就在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当初那村支书的侄儿相中了她,人都没反应,坚决听她爷奶的,又怎么可能一进城没两个月就变这样又是什么不孝顺亲妈又是跟野男人跑了的人啊。”
“要我说,还得是冯燕这当儿媳妇不行,当妈不也行,就她那副德行,要搁我儿媳妇身上,一早给她抽得老老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