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这天也是刚好家里小孙子烧得厉害才带着人去了卫生所,没想正好在卫生所陪床的梁阮。
一边感慨这梁家不愧是养出两个工人的家庭就是有钱之余,一边看着梁阮笑眯眯地从兜里抓出一把糖递给自己小孙子时,脸上的笑容就更热情了。
也不吝啬将梁阮那偏心眼黑心肝的亲妈的事儿讲给梁阮听。
“听说你妈是被你爷赶回冯家的,这事昨儿在屯里都传开了,你可知道?”
这句话要给梁嘉嘉或者梁阳听见,没准儿还以为说这话的人是在看他们的笑话呢。
梁阮只是笑笑,一边逗着三奶家的小孙子虎子,一边佯装惊讶地叹口气说:“谁这么嘴大,在屯子里乱说的?我妈那不是看着我姥姥姥爷身体不好,回去照看一段时间吗。”
“虚伪。阮丫头,都这份儿上了,跟你三奶我面前还装呢。”
三奶一副你不诚实的模样斜眼看着梁阮,冷哼一声,又问了梁阮她奶的身体状况,恨恨道:“你这个妈做事儿也是跟以前一样,半点不过脑,还是在城里做了二十年工人的呢,一点长进都没有。”
梁阮还没来得及惊讶她三奶这一副似乎知道些旧事内情的模样,结果三奶说完事儿,大夫那边儿也配好了药,喊了三奶去交费了。
于是梁阮只能一边诧异,一边回想着她妈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整天在屯儿里被人指指点点的模样,嘲讽又无奈地摇摇头,回到病床边陪她奶说话去了。
梁奶奶在卫生所躺了这么几天,没人在眼前给气受,输着液,吃着药,在卫生所好吃好喝地养着,精气神儿都好了不少,面色红润地就问梁阮,“阮丫头,你刚刚搁外边儿跟谁唠嗑呢啊?”
梁阮就提了声三奶的名字,跟她奶说:“虎子病了,三奶带虎子来拣药呢。正好碰上,就跟三奶说了几句话。”
梁奶奶听后,便道:“你跟你三奶倒是好。她这个人性格怪得很,屯儿里就没有年轻娃娃能叫她看得上眼的。”
梁奶奶这句话也不算假话。
三奶确实是向阳屯里性格最怪的一老太太。
能被这老太太看得上的年轻娃子确实不多,就连她自家子侄,在她嘴里也没得一句好话,不是窝囊废就是不成器的孬种。
梁阮不想当孬种,便厚着脸皮笑道。
“我三奶那是真性情呢。奶您还不知道,您大孙女儿在屯儿里就是个人人都喜欢的香饽饽一样的存在。”
“脸皮厚。”
这是亲孙女,梁奶奶损得毫不留情。
屯儿里那些个流言,也就梁阮自己个儿心大,没往心上放。
其实要以梁奶奶没被气倒前的彪悍作风来看,她一准儿得挨家挨户找上门去跟人说道说道。
过了一会儿,梁奶奶又皱着眉说:“对了,咱啥时候回家,你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能一直在这卫生所住下去。”
梁阮倒是很想让她奶多住几天,完全养好了再回家。
不过,这么说的时候,她压根没考虑到作为承担费用的梁中河那边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