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平笑嘻嘻地来了句:“我越哥得例外。你可不是一般的城里人。”
梁阮又斜了他一眼,“马屁精。”
梁家爷奶才想起来越承这小年轻也在,经过这么多天的熏陶,人家能听懂的本地土话也越来越多了。
梁奶奶才笑着道:“嗬,忘了小越也在呢,你放心,我跟你大爷他们说的城里人不包括你的。”
越承很谦卑地回了句:“没事。您继续说,不用顾忌着我。”
城里那一堆小弟,要都见着越承此刻在梁家爷奶面前的模样,都得惊掉下巴。
见过越承平平静静跟人讲道理的模样,也见过越承安安分分听梁阮说话的模样。
谁又见过一向谁也不怕谁也不服的越老大这会儿在几个乡下老人面前乖顺得宛如一个三好青年的模样呢。
没怎么说话的梁阮就坐在一旁,看着越承这么一副完全没有在他那群小弟面前暴露过的乖巧模样偷笑不已,两颊都被木疙瘩旁的纤细树枝掀起来的细微火光映得红光满面。
梁和平眼珠一转,不经意见到这一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整个人震惊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姐,你你你...你干啥呢这副表情。”梁阮最不喜欢堂弟的就是这一点,总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说出一些容易令人下不来台的话来。
转头看看越承,这人听到梁和平的话,可不就转过目光来了?
好在梁阮不慢,立刻附和她奶的话:“我觉得奶你说得可对。好些城里人眼睛都长后脑袋上的,咋可能瞧得起咱这样的农村人。不过文山哥那对象家里也挺瞧不起人的,这不是存心给人难堪吗?”
梁阮和村长一家不怎么熟,但比起村支书一家,还是干实事的村长更讨喜,梁阮就难得说了这么一句。
越承却因为这么一句话,多看了梁阮一眼。
不讨喜的梁和平又大大咧咧地嚷了一句:“你俩今儿咋回事儿,咋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呢。”
梁阮一巴掌挥动着就拍他后背上去了:“不会说话,就把你的嘴闭上去。”
下午的时候,赶在邮电局关门之前,梁阮才和越承又去了趟镇上打电话。
梁和平这次没去,说错话的后果就是,一个人待在家里盯着肉。
吃完中午饭,梁三爷和梁爷爷又出门找老伙计说话去了。
梁奶奶则去了三奶家嗑瓜子,甭看有梁奶奶在的地方,三奶总得吃上那么一回瘪,偏偏儿也就梁奶奶能治住三奶这人,她俩关系竟然还挺不错的。
越承不明白这些奶奶婶子之间复杂的关系。
梁阮也没特意说什么让他给整明白,随口说了句:“我奶性格是挺怪的,一般人,没人能受得了她。也就我三奶,不知道被我奶撅过多少回了,还跟我奶要好得很呢。”
这关系要怎么形容,就像越承跟郑鸣和徐宣之间的关系一样。
不过越承不是撅人,是踹人。
郑鸣和徐宣俩个也没有三奶那么刻薄的性格,一直以来风雨无阻地跟在越承身后。
电话是打给梁阮老舅的,估计郑鸣和徐宣俩人也只会猜测他们老大在梁阮老家玩得乐不思蜀,甭说电话,恐怕想都很难想得起他们一回。
这回,这俩小弟还真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