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现在的梁阮来看可能这句话就是她舅妈平常会说的话,听着没什么奇奇怪怪的。
但梁阮默默看了眼陷入回忆里的张二妮,莫名之间,忽然理解到了,张二妮这么说的原因。
有可能是舅妈平常也许不会这么说,跟她通完电话后,正好又碰见了刚嫁人却满脸郁闷,瞧着一点也不像新嫁娘的张二妮后,一时感慨之下,才会叫住张二妮多说了两句。
而这些话,正好是当时的张二妮内心最渴望听到的。
梁阮想了很久,最后握住张二妮的手,无比认真地对她说。
“二妮,咱关系好,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也不怕你听了心里不乐意。你说的这件事,其实你最该感谢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我舅妈,是你自己心里这样想。”
“想改变,不是想着就这么认命,所以你才会改变得这么快,也成功逃离了杨家。”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的所见所闻来说,梁阮对张二妮的前婆家人观感并不算好。
也包括那个曾经病重到下不来床的张二妮的前一个男人。
梁阮是完全站在张二妮这一面的,即便没有和她一样重新来一遍的幸运,梁阮也不得不感慨,这辈子因为她的回来误打误撞改变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是坏事吗?
梁阮轻轻地摇了摇头。
回过神来,她关心起了张二妮不管不顾这么做完的后果,“可你现在离开杨家,又回到张家来,就不怕你爹妈再把你给重新卖上一回?”
张二妮冷笑道:“我既然敢回来,就是有法子的。”
“我爹妈偏心了大半辈子,也该让他们尝上一回自己亲手种下的福报了。”
好姐妹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没有任何负担顾忌的无所畏惧,双双笑起来。
不过,这一次的笑,是不掺杂任何杂质、干干净净十分单纯的释然一笑而已。
烤着火,喝着奶茶,梁阮又问:“那你以后打算咋办?”
张二妮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做面食的手艺我教给了杨从文,换了他松口放我离开杨家,这人也算是个好人吧,比起他那一大家子黑心肝的家人来说。离开杨家,我也只有先回向阳屯,不然还能去哪儿呢?”
年轻姑娘的脸上,难得出现一片对未来的茫然之色。
直到,身旁的好朋友忽然脱口而出一句:“要不年后你跟我一起回城里,咱一道做点买卖营生算了?”
张二妮一怔。
梁阮的脱口而出,难道是所谓的想一出是一出么。
见好朋友没说话,梁阮也知道自己说出来,张二妮指定是没反应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