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姚阴清和宋九思忍不住身子猛地一颤，俩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都被汗浸湿了。

“进去看看。”

宋九思说着，姚阴清点点头，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挪动艰难。

被宋九思搀扶着，两步一步步的挪到床前，只见宋霜白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气息微弱，连嘴唇都是乌青发黑的，丝毫没有血色。

“云先生，这……”

姚阴清有些难以相信，明明去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才几天时间，回来就成这样了？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砸下来，元仙子又看了眼宋霜白，重重的叹了口气。

“哎，该用的办法都用了，现在只剩一口气了，停三天看看，不行……准备后事吧！”

姚阴清咬着牙，险些晕了过去，心中的自责难以平复。

“思儿，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让你们去庄子的，要是用我的命能换来霜儿的命，我愿意，我愿意的……”

宋九思扶着姚阴清，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垮了下来。

“云先生，文媚儿是您一手教出来的，她的毒难不成您都束手无策？”

宋九思有些不信，前世，长姐活到了她死的前一天，她不信这一世，长姐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她能下毒，也知道我在相府，自然毒不会让我解了，这妮子天赋仅次于你，从小便勤勉好学，加上多年沉淀，才有了如今的成绩，不容小觑啊！”

宋九思咬着牙，心中无比难过，只觉得好像有一只手，在死死攥着自己的心脏，那种疼痛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云仙子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姚阴清和宋九思互相支撑着，在床前守护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潇湘苑那边听说了消息，都是忍不住的激动开心。

甚至崔小娘催促着宋云生，已经把棺材都备下了。

上午时候，管家拿着白事儿单子来给宋九思，让宋九思过目。

宋九思瞧着上面写的金丝楠木棺材一副，白烛，白布若干，整条手臂都跟着颤了起来。

“倒是舍得，任何东西都用的是最好的!”

宋九思冷笑一声，那管家还没听出来宋九思话里的意思，很是悲伤的点了点头。

“哎，是啊，大小姐一生良善，全府痛哀，老爷说了，相府嫡女，一切都要用最好的！”

呵……相府嫡女！

要用最好的？

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两个嫡女，不管是银钱月例，还是吃穿用度，从未比得过潇湘苑里，如今人还没断气呢，就着急将白事单子送了上来。

好个宋云生啊，真是薄情的可以。

“父亲可曾说过，何时来看长姐？”

管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老爷实在是没说过啊。

“老爷说了，得空就来！”

这话，让宋九思本就呼之欲出的怒意直接窜了上来，好一个得空就来，得空，什么时候得空？

是等白绸挂满相府，是等棺材入土，还是等灵堂跪满了人？

宋九思冷冷的盯着管家，将手上的撕成了碎屑，撒向空中，一如漫天雪花纷飞，寒凉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