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刑部尚书入狱,此次贪墨事件的犯人便关押在大理寺大牢。
大理寺经重回大牢,心情复杂无比。
再次看到刑部尚书孙玉亭之时,他站在那沉默了许久。
“孙尚书,你我本是同一类人。”
他们,都是寒门学子,背后没有大家族可以依靠,现在的官位都是靠自己一点点爬上来的。
孙玉亭满头银丝垂落,其中掺杂着些血迹,他抬起头来,声音是许久未进水的嘶哑。
“张大人,富贵迷人眼,希望你不要像老夫一样,莫要被这京城的富贵扰乱了眼睛。”
孙家的其他人被关押在隔壁牢房,唯有孙玉亭重点关押,此时二人的对话只有彼此知道。
听了孙玉亭的话,大理寺清神色晦暗不明。
犹记得十几年前,大理寺卿得探花郎之名,孙尚书与他说的那一番话。
“看来,寒门学子有望了,年轻这一辈,人才辈出啊。”
不过寥寥几句话,自那以后,大理寺情时常谨记自己寒门学子的身份。
“孙尚书,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一向为人清廉,官场之上,为人正直,真的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或许是因为寒门学子的身份,大理寺卿的心中竟觉得有些苦楚。
到大理寺当直到现在,不知怕判了多少案件,生离死别见的得多了,本也以为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可如今......
“哼。”孙尚书哼了一声,因力竭而说话声音微喘,“张大人,刚才不是说了,富贵迷人眼,难得张大人清廉。”
目光落在他身上,洗的有些发白的袍脚,孙玉亭只淡淡笑了笑。
“此时此刻,在提起前尘往事,也不合适了。”孙玉亭低下头:“该说的我都说了,张大人,还是请回吧。”
“祖父,祖父,我不想死......”
隔壁牢房传来小孩子的哭闹声,不过才五六岁大的孩子,在静觅的牢房中格外刺耳。
大理寺卿脚步一顿,回头问:“孙尚书,你真的忍心你的孙子就此与你一同被斩首吗?”
孙玉亭从听到孩子的哭闹声时,身子微颤,因手下的挣扎,手腕处被铁链勒出了血迹,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祖父......”
那是他最疼爱的孙子,今年不过六岁大,长的白白胖胖,最是讨人喜欢了。
不知站了多久,孙玉亭依旧沉默不言。
很快,贪墨抚恤银一案落定下来,最终,以刑部尚书为首,全家三日后问斩,家产全部充公。
其他官员按照律例,罚得各有轻重。
“刑部尚书......”
宋九思手里还拿着一个荷包,嘴上喃喃自语。
上一世,行部尚书孙玉亭可没死的那么快。因着他的功勋,乃是三朝元老,而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刑部尚书一直是穆景州的人。
不过......
自古帝王心难猜,孙玉亭虽是三朝元老,可他在朝堂之上关系错综复杂,穆景州以防他功高盖主,便寻了个造反的由头,就此灭门。
或许结局看起来悲惨,可刑部尚书做的那些事,也并非可怜之人。
“真是可怜,奴婢听闻,刑部尚书府上有位小公子,天资聪颖,五岁便可吟诗作对,被称为神童,可惜了......”